天禄阁。
刘辩又斜倚在榻中,在他的面前,环坐着三公、二荀和新近征辟的郭嘉、戏志才、张昭这三位新晋之秀。
郭嘉三人出现在这种议大事的场合,让皇甫嵩几人都有些意外。
朝廷近来征辟的人才不在少数,可唯独这三人出现在了这里,足显特殊。
“曹孟德在青州顶风冒雪的在打仗,功绩斐然,如今已定青州半境。”刘辩开口说道,“再进一步,便是冀州,都议一议朝廷该用什么样的打法,来应对那位一直将出身名门挂在嘴边的袁氏子?”
荀攸看向了坐在右侧的郭嘉几人,说道:“兵部初立,郭郎中与戏郎中也是初次参与天禄阁议事,可能还稍有拘谨,不如请这二位先说一说?”
郭嘉冲荀攸拱了拱手,然后又冲刘辩行了一礼,这才说道:“陛下,臣斗胆请问,不知陛下打算如何处置辽东属国长史公孙瓒?”
“他若不自解兵马投降朝廷,朕便讨伐之。”刘辩淡淡说道,“也并非仅是公孙瓒,对于天下所有的诸侯,朕都是如此态度。朝廷改制,一切已非从前,朕不能容忍他们继续以地方官吏之名,招兵买马,纵横四方,高举汉旗,打着讨逆之名,实则为自己打疆土。”
天下局势到了如此地步,刘辩也可以图穷匕见了,没必要继续藏着掖着。
朝廷现在完全有这个实力。
郭嘉颔首,“如此,臣建言陛下缓缓图之。列兵四方,围困冀州,逼迫袁绍向北用兵。袁绍与公孙瓒之间的仇怨大过短暂的利益盟约,若再有得利使者游说公孙瓒,袁绍在冀州变无异于藏在碗中的困虫。”
刘辩将手枕在脑后,稍加思索问道,“朝廷去岁征讨冀州,止步于粮草,不得不撤兵罢战,致使袁绍有了时间,彻底巩固冀州人心。此战,你觉有几分胜算?”
“十分!”郭嘉自信说道。
刘辩笑了下,“满分几分?”
郭嘉愣了下,说道:“……十分。”
“说说。”刘辩说道。
郭嘉在曹操的智囊团中,是前期绝对的核心,地位崇高。
刘辩倒确实有些好奇,他能给出什么样的看法。
郭嘉似是早有腹案,当即便说道:“回陛下,臣之所以以为此战朝廷有十分胜算,究其原因,大概也可罗列十点。袁绍繁礼多仪,陛下体任自然,此乃道胜!”
“袁绍以逆动,而陛下顺天应人,举社稷之力以讨逆,此义胜也!”
“自桓、灵二位先皇以来,政失于宽,而袁绍以宽济宽,行事从心,任人唯亲,罔顾法纪,不思治理,故不摄。而陛下一改先皇放任之政,纠之以猛,上下知制,此治胜也!”
“兖州与冀州比邻之地,如今天差地别,仿若隔了数十年光阴。”
“袁绍外宽内忌,用人而疑之,所任用皆亲戚子弟,人心不附,冀州军民之心宛若一团糊弄起来的散沙,可阻挡微风,但却挡不住陛下的龙威。而陛下广征辟,开大考,不论贫富,不问远近,唯才是用,此度胜也。”
郭嘉一番侃侃而谈,听的皇甫嵩等人面色渐渐肃穆。
所谓三岁看小,七岁看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