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一坛酒喝完之后,却又后悔了。
“从前之事,我有巨大的过错,但我还是想留着这有用之躯报效国家。不如请夏侯将军修书一份,上奏皇帝陛下,陈明我悔过的决心!”吕布说道。
夏侯渊不做言语,只是抬起了右手。
瞬间,城墙之上无数把弩对准了吕布。
吕布哈哈笑了起来,“曾经我遇到了一个相面的术士,自号乌角先生。”
“那厮是个秒人,他请我喝了一顿来自九天之上的琼浆,滋味是真的好。席间,他告诉我,我这个人注定不能成事,当时我就想杀了他,哈哈哈。”
“然后他又说,我会被大军围困,死在一座白色的城门楼下,我的妾会被一个姓曹的和一个姓关的争抢,最后为那个姓曹的所夺。”
他指了指头顶上土黄色的城门楼,“我刚刚忽然间发现,这里很多地方跟那乌角先生所说的,都能对得上,但唯独有几样不同。这儿没有白色的城门楼,也没有姓曹的,姓关的。”
“我新纳的那个妾,在下邳城中。而下邳城的主城门是白色的,下邳人称之为白门楼。下邳往南,僮国就有个姓关的,叫关羽。彭城还有个姓曹的,叫曹仁。你看,这岂不是和那乌角先生所言对上了?”
“所以,我不能死在这儿,我应该死在白门楼!”
夏侯渊淡淡一笑,“江湖术士恐怕还命令不了我的兵!”
“我想也是,所以我当时就应该杀了那个乌角先生,他竟然当着我的面说我不能成事。”吕布骂道,“虽然我真的没能成就一番大事,可他说的话也是假的。”
“来吧,再说多了,也是奢念!”
吕布扔掉了兵器,伸出了双手。
他想了想,又蹬了高顺一脚,“不要那么轴,我以后的祭日可还得靠你给我送点吃喝。你若是将陷阵营带成不入流的货色,我就算身是在九幽,也不会放过你这兔崽子。”
高顺悲痛不能言,哭的好似一个泪人。
他有好几次抓起了武器,准备殊死反抗,可念及吕布的话,又放了下来。
夏侯渊帐下校尉赖杰亲自带人上前,将吕布捆了起来,上了枷锁。
……
徐县之战,以非常出乎意料的方式画上了句话。
在将士们打扫战场,修缮城墙的时候,内心复杂的刘备带着夏侯渊、陈琳来到了衙署,命人设宴摆酒,以示庆贺。
尽管内心郁闷到想咚咚撞墙,可在席间刘备依旧满脸的笑意,谦恭有礼。
他举樽笑道:“早知夏侯将军亲至,备就不必派人去求援了,诸公瞒的我好苦。”
陈琳见状打趣道,“我还以为刘使君会记恨于我,有使君这番话,我心中踏实不少。”
刘备嘴角轻轻抽搐了一下。
他何止是记恨,他现在想将这个老匹夫拉出去碎尸万段。
这厮,真不是个东西!
刘备打了个哈哈,亲自给陈琳斟上酒,说道:“陈公说的这是哪里话,同为朝廷效力,我也知晓军情紧要,知道的人多了,反而容易走漏消息。”
“吕布,乃陛下的心头大患。若因为走漏了消息,让他再度逃逸,备万死难辞其咎。”
陈琳连忙放下酒杯,屈身行了个揖礼,“使君高义!”
刘备笑着冲陈琳还礼,内心骂骂咧咧的来了一句,我高义你娘!
三人小酌了几杯后,刘备问道:“如今吕布伏法,当早日诛杀,以免再发生变故!”
“刘使君说的没错,他在阳翟就这么跑过一回。”夏侯渊颔首道,“可吕布关系重大,我也不好擅作主张,好在陛下的行在此时就在徐州。我已派快马,向陛下上奏,并告知督军曹仁,料来不过三五日 ,应该就有消息传来。”
刘备听到这话,内心又是一阵郁闷。
这又不是一个好消息。
听夏侯渊这口气,似乎还打算在徐县呆一些时日。
这厮在徐县,他连睡觉都不踏实。
但他又不好说什么,总不能直接赶人吧。
……
宴席虽然在继续,乐舞也很欢快。
可席上的气氛却一点也不好。
今天的这一战,让刘备和陈琳之间顺利的有了隔阂。
一起睡了大半个月的两个人感情一下子淡了,就连说话刘备始终都是客客气气的。
而夏侯渊也不是个多话的人。
在这样的氛围下,这顿宴席结束的很快。
之后,夏侯渊有些好奇的问陈琳,“刘备似乎对陈大夫有些提防?”
陈琳淡淡一笑,“应该的,我伤了他的心。”
夏侯渊瞬间来了兴趣,“请陈大夫不吝赐教,我对此事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