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了大半个月,雪一直断断续续下个没停的天终于见晴了。
这一场雪让整个北方都变成了冰天雪地,银装素裹。
可刘辩却并没有什么雅兴,他眼中的雪不是日暮诗成天又雪,与梅并作十分春。
而是万里寒光生积雪,三边曙色动危旌。
是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
短短几日,他案头的奏表几乎是成倍数增加的。
皇甫嵩从征凉州时就在担忧的灾难,终归还是发生了。
御史台和尚书台但凡是能动的官吏,几乎都被刘辩下旨派了出去。
一场灾难,就是考验地方官真本事的时候。
让刘辩稍感庆幸的是,尚书台反馈上来的奏表中,关中一带受的灾并不大。
在朝廷正忙忙碌碌赈灾的时候。
在南阳,姚天王和孙天王忽然声名鹊起。
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他们连下南阳东部数县,从者数万。
甚至都牵动了荆州南部七郡的地方宗贼,浩浩荡荡的响应。
徐州阙宣号称天子,与这两个天王做的事大同小异,可他的名声仅是徐州半境之地。
但孙天王和姚天王从刚有名声到名声鹊起,仅用了满打满算一个月的时间。
他们就像是掉落在荒野上的火星,一下子就火势燎原了。
该知道的人,如今差不多几乎都知道,荆州除了刘表、袁术,还有两个天王。
刘辩这些日子关于他们两个的奏表可没少收。
他笑着对正在替他煮茶的贾诩说道:“一场大雪,给百姓带来了灾害,却反而成就了姚罗和孙坚的名声,这有些事真是不能单纯的去看表象。”
“臣倒是觉得这并非是因为雪,而是因为陛下!”贾诩微笑道。
“跟朕有什么关系?朕受命于天,但可命令不了天!”刘辩说道。
贾诩将煮好的茶,恭敬放在刘辩的案前,说道:“陛下,姚校尉在奏表中说他是用滑雪板行军,攻取了襄乡,机缘巧合下俘虏了袁术帐下大将乐就。两百里山路,那些滑雪板可居功至伟,而这些,皆是因为陛下。”
刘辩大笑了起来,“你为了拍朕的马屁,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绕了这么一大圈,就为了往滑雪板上引,也是难为你了。”
“滑雪板只是辅助的工具,对战事有一定的作用,但起不到决定的作用。朕如果老眼昏花,思路不畅,你说这些话兴许就开心的信了。但现在,你还是别给朕惯这臭毛病了。”
“臣该死!”贾诩立马俯首认罪。
“起来,起来,茶沸了。”刘辩指着茶喊道。
贾诩连忙起身,有些手忙脚乱的斟上了茶。
“陛下,姚罗与孙坚这一仗打的出乎意料,非常漂亮,可谓不战而屈人之兵,又得兵众数万,实乃大胜。”贾诩在安静了片刻后,徐徐说道,“就是这天王的名号,让臣每每听到, 都觉得有些别扭。”
“因为朕用了刘天王这个匪号?”刘辩笑问道。
贾诩点头称是,“陛下用了,他们就不应该用。”
“些许小事,不必如此计较。”刘辩很大度的说道,“也许他们只是单纯的觉得,该效仿一下朕,以示尊崇。毕竟这是匪号, 不是尊号,无所谓。”
贾诩立马改弦易辙,说道:“是臣多虑,小心眼了。”
刘辩从案上拿起一道折子,一边批阅着一边说道:“马超在朐县的案子,如今总算是弄清楚了。这小子虽然越权,但做的倒是不赖,朕准备将他从徐州撤出来,在兖州大营训练一些时日,你有没有什么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