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馥唉声叹气的看着窗外守卫森严的院子,忍不住对徐庶说道:“要不然我们先假意从了曹操,再想办法吧?孙竹也带来了,事情也交代的很清楚了,这就是陶谦的阴谋,可曹操不信又能如何?”
“你说你想办法去抓张闿,可如今我们连这个院子都走不出,你还怎么去证实?”
徐庶正端着一个大海碗安静的喝着酒,在他的脚边还放着十来坛的酒。
“可以,什长这个建议很不错。”他说道,“不过,我们再等等。曹将军应该会主动来找我们的,稍微矜持点,到时候我们再答应。”
韩馥一脸错愕的看了过来,“你就这么答应了?没个其他的办法什么的?”
徐庶摇了摇头,“都没了自由,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韩馥幽幽叹息一声,“好像也是。”
“来,什长请饮酒。”徐庶搬了一坛酒,递给了韩馥。
韩馥一想,自己琢磨不出主意,指望的徐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既然都已经这样了,他又何必再劳心,还不如饮酒。
等曹操来的时候,韩馥已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你们两个这是喝了多少?”曹操扇了扇屋子里浓烈的酒气,问道。
徐庶只是面色有些红,眼神却依旧清澈,人看起来很清醒。
他说道:“不多,我五坛,什长两坛。”
“好酒量。”曹操赞了一句,“换个地方说话吧,韩文节这厮不知道吃了什么,味道有些重。”
“他喝多了就爱放屁。”徐庶起身,“如果不是出不去,我早就想走了。”
曹操不禁乐了,“你早就知道他喝多了爱放屁,你还跟他喝?”
“无事可做,不如饮酒!”徐庶随口道。
二人转移阵地,到了曹操的屋子。
“我这儿有好酒好肉,再来点?”曹操指着他早就准备好的酒席,说道。
徐庶已经在脱鞋了,“盛情难却,来点。”
二人喝了几樽之后,曹操正色说道:“请元直助我一臂之力。”
徐庶闷头吃着菜,“不知将军准备做什么,又准备怎么做?”
“我无愧于朝廷,可朝廷负我曹操,我已派曹文传信曹仁,他会率军相助!”曹操说道,“但朝廷在兖州布置了多路兵马,我独木难支,唯有北结袁绍,南连陶谦,方可有自保之力,再图谋大事。”
徐庶笑了下,“我还以为曹将军会南连陶谦,先对抗袁绍,以琅琊为立足之地,再图谋兖州。待根基稳固,灭了陶谦,据兖、徐两州之地,以图谋大事。”
“我与袁绍早有一点香火情,如今朝廷西疆战事结束,袁绍肯定也不敢再肆意妄为的进攻徐州,必然会收缩兵力,选择止战。这个时候,我居中说和,不过是多做一件事而已,如此,在陶谦那儿也显得更为重要一些不是?”曹操淡淡说道,“南据徐州是必然的。”
“将军想让我去见谁?”徐庶直接了当的问道。
“陶谦!”曹操说道,“袁绍,我只许传书一封便可。”
徐庶抿了一口酒,凝视着曹操,忽然问道:“将军这算是将计就计之离间计吗?”
曹操盯着徐庶哈哈笑了起来,“你还是不死心?如果你这么认为能让你心里更他踏实一些,你大可以这么认为!我父因皇帝的猜忌而死,我不可能再为臣子。”
徐庶摇头道,“可如此一来,我岂不是叛变了朝廷?有些事如果没弄清楚,大可稀里糊涂。但既然我已经看明白了,将军又何必非把我装在袋子里让我装个稀里糊涂呢?”
曹操将跪坐换成更为轻松的盘膝而坐,含笑问道:“既然元直还是不死心,那我便听听你的说法,此事难道还不清楚明白吗?”
徐庶笑了,缓缓摇头,“我方才与什长饮酒的时候忽然发现,其实我设计捉拿孙竹都是没有必要的。琅琊奏报遗失,朝中应来人问询,无人过问,陛下似乎已将将军当做了叛变处置,唯一的原因在我看来,应是朝中出现了变故,陛下顺势而为。”
“袁绍、吕布的前车之鉴在前,陛下谨慎对待,是应该的。”曹操说道。
徐庶并不这么认为,他说道:“换做是别人,可以,可此事是曹将军,那便不可能。”
“唯一有可能的,只有将计就计,驱朝中鼠蚁,图谋徐州。不过,相对的怀疑肯定是有的,陛下猜忌将军会反,而将军猜忌是陛下杀的曹太尉。但如此猜忌,并不影响大事。”
曹操目带思索,稍微有些惊讶,“元直的意思是,始作俑者是陶谦?”
“陶谦两面三刀之辈,重用徐州豪绅以拉拢人心,以佛法蛊惑百姓,口中称臣,却暗盗帝王之术以御地方,他可比袁绍阴险。”徐庶直言道,“所以,将军还打算继续瞒着我吗?”
曹操幽幽叹息了一声,“悔不该早听元直之言呐,听你这么一说,确实似乎有些道理,可如今已是晚了,我父亡故,急火攻心,我已派曹文传信曹仁,率兵马来援。”
徐庶平静看着曹操,说道:“将军,你再这么试探下去,酒都无味了!”
“若换做是曹洪、夏侯惇之辈,你这一封信过去,他们或许会不管不顾率军来投,可曹仁,不会。而且,我也不觉得将军派人传信是在召集兵马,曹文明显有问题,我能看出来的?将军岂会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