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从臧典手中接过曹卲的书信,一边看一边问道:“都检查过了?”
“臣仔细的查过了,并没有发现其他的问题,这应该就是一封示警曹操的信。”臧典说道。
刘辩微微颔首。
他在看完了信上面的内容之后,又仔细检查了一下是否有藏头藏尾的暗语。
但也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京中有很多人怀疑曹操?”刘辩问道。
臧典顿首,“陛下,消息应该是袁宏、丁宫这些老臣传出来的。就像是空穴来风一般,现在京中传的沸沸扬扬的,就连寻常黔首都在议论此事。”
“镇抚司不应该给朕一个应该的答案!”刘辩威严而深邃的目光落在了臧典身上。
臧典立马弯腰下跪,叩首说道:“请陛下责罚!”
“臣遍撒人手查了这个消息的来源,但始终并没有找到真凭实据。也就是在丁宫回京后不久,这个消息便传了开来,丁宫回京之后的那几天一直在与袁宏、董承、王子服等人宴饮,高谈国事。”
“一群不甘寂寞的旧臣。”刘辩冷哼了一声,“这封信暂时压下来。”
“唯!”臧典低着头应道。
丁宫怨天尤人,抱怨朝廷,刘辩其实是能够理解的。
毕竟一个自以为自己才高八斗,觉得一定会封侯拜相的人物,却落了个被罢免的下场,他心中肯定不快。
但让刘辩不解的时候,他在这个时候散布曹操是一个有窃汉之嫌的奸臣,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哪怕曹操被罢黜了,可他丁宫,似乎也捞不到任何的好处。
他应该不至于仅仅只是因为看不惯就这么做吧?
“曹洪等人可有什么动作?”刘辩忧心忡忡的问道。
这个他并不愿意去相信的事情,好像正在一步步的变成事实。
曹卲只是曹操养在府上的一名幕僚,可却机警的发现了朝中的变化,曹洪等人又怎会毫无察觉,且无动于衷?
这么大的风声刮着,即便曹洪等人毫无反意。
可在他这个皇帝和曹操之间,他们恐怕也会选择后者,而不是继续维护自己的忠心。
路走到这一步,真的是越走越窄了。
“回陛下,曹洪等人暂时并无任何异动。”臧典回道。
“那便继续盯着,不可松懈。”刘辩面色威严,沉声说道。
“唯!”
刘辩一直不愿意相信这件事会变成真的,可真要是到了那个地步。
他也会用送走董卓的方式,痛快的送走曹操。
……
曹操手中捏着一封信,火急火燎的冲进了韩馥的房间。
一把拽起正在看书的韩馥,将他怼在墙上,曹操怒声吼道:“老匹夫,你害我?”
韩馥被曹操这突然的举动吓了狠狠一跳,有些口干舌燥的问道:“曹将军,这是何意?”
“老匹夫,你还跟我装糊涂!”曹操手臂猛地一甩,将韩馥扔在了地上,抬腿就是一脚。
这一脚正中韩馥的肚子,踹的韩遂弓着身子,一张脸瞬间憋成了猪肝色。
“曹将军,有话好好说,你先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如何?”韩馥忍着疼劲,依旧客气的说道,并没有因此而发火。
曹操面色紫青,将手中的信甩在了韩馥身上,“看看,朝中人言汹涌,皆说我曹孟德暗据琅琊,意图谋反。我是暗据琅琊了吗?让你给朝廷上的奏表,你可曾上了?”
韩馥短促的喘了两口气,熬过肚子上的疼劲,拾起了那封信,一边说道:“奏表我早就上了,而且上了还不止一封。我们初来琅琊,以及后来你跟元直攻城掠地,暗藏粮食的时候,我也上了,拢共三道奏表,怎么可能会没上。”
“那为何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曹操吼道。
韩馥也是一头的雾水,“肯定是什么地方出现了差池。”
他躺在地上,迅速看完了那封信,面色渐渐凝重了下来,“陛下这是已经调集兵马了?”
“你踏马的,能不能少说两句废话?”曹操怒骂道,“就这,我曹操暗据琅琊啊,你知不知道此事到底是什么意思?就这,陛下怎么可能会不调集兵马?”
“兖州最大的守将是我从弟,我若谋逆,必先与曹仁联合,攻取兖州!陛下还只是暗中调集兵马已做防备,还并没有放在明处。要换做我自己,我先囚曹氏满门,再换曹仁等将,诱而捕之。最后兵困琅琊,逼出曹操。若他不能自证清白,直接杀!”
韩馥讪讪,苦笑道:“将军对自己……稍微有些狠!”
“若心怀仁慈,何谈攻取天下?”曹操冷眼骂道,“废话休要再提,既然你说你上了三道奏表,可东西上哪去了?送奏表的人呢?”
“奏表肯定是送出去了。”韩馥坚持道,“因为你与元直做的事过于凶险,为防出现变故,我令斥候将奏表送到京都之后,就不用再回来了。我担心万一他们在路上被人截杀,你与元直在琅琊做的这些事,顷刻便会暴露。”
曹操蹲在了韩馥的身边,“既然你如此笃定的说你送了,那我暂且相信你。可人过留名,雁过留声,这东西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消失,必然有他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