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农听了个目瞪口呆。
这小兔崽子,打听的听仔细啊。
“你说你一个小孩子,盯着一支三万人的大军盯这么紧要干什么?”阎农好奇问道。
小孩仅仅抿唇,眼中带着凶光说道:“他们杀了我们家所有人,我阿姊还被他们抢走了。我杀不了他们,报不了仇,但我要找能杀了他们的人,替我报仇。”
阎农沉默了下来。
战火连绵的大汉,这样的悲剧每天都在发生。
“好好活着,我会给你报仇的。”阎农说道。
他没有其他的话能安慰这个瘦小的孩子,好好活着,便是他心中最大的祝愿。
在这世道,能好好的活着,就是最大的福分。
“不,我的仇我会去报的。如果我什么也没有做,那不能算是报仇。”小孩却倔强说道。
阎农说道:“你刚刚说的那些事很有用,你已经做了。”
小孩气鼓鼓的看着阎农,说道:“你别老是拿我当小孩子哄好不好?”
阎农:……
两骑探马从背后的山梁上翻了过来,驻足观察着韩遂部大军的营寨。
阎农见状,立马从树上跳了起来,“小孩,走吧。”
“这还差不多,你再扔下我,我就立马下山去告密。”小孩蹦蹦跳跳的跟了上来,顺手又拿木棍削了一片枯草。
尽管他说话带着些老气横秋,可始终是一个不过十一二岁的孩子。
阎农在两名斥候警惕的目光中,上前说道:“本将阎农,可是夏侯将军到了?”
“原来是阎校尉,将军就在翻过山的锁龙岭。”斥候说道。
“不必探查了,带我去见将军。”阎农说道。
“喏!”
小孩子见状不禁惊讶的喊道:“原来你还是个将军呢。”
“没想到吧?你个小兔崽子!”阎农恶趣味的故意说道。
小孩点了点头,“还真没想到,你看着一点也不像。”
这话就有些扎心了。
阎农看了看自己身上顺手捡来的破皮袄,这身装扮,本来就应该不像。
不怪他。
从斥候手中借了一匹马,阎农带着小孩,跟着斥候来到了锁龙岭。
锁龙岭并没有像它的名字一般霸气。
它和凉州南部大部分的山看起来并没有任何的区别,充斥着荒芜和干燥。
只是山势奇高,陡峭,在它的背面有一道沟壑。
翻山而下,钻进那道沟,就跟钻进了一座深井似的。
山顶上根本看不见沟里的任何东西。
夏侯渊的大军就屯驻在这里。
在凉州南部,尤其是金城、汉阳一带,山与山是连着的。
而沟壑,就像是这些山的血脉,将它们连结的更加紧密。
更神奇之处是,有时候你以为你进得是沟,可等出了沟却发现,你其实站在山顶上。
“见过将军!”阎农带着小孩拜见了正在研究地图的夏侯渊。
夏侯渊目光有些怪异的扫了一眼这一老一少,“你是带着孙儿刚刚去放羊了吗?”
“末将没弄到羊。”阎农实打实说道。
他还真这么想过。
如果他能赶上一群羊,也不需要太多,五六头就足够。
他就可以借机接近叛军的大营去观察。
“尽做这些没正形的事,可有探查到什么?”夏侯渊问道。
阎农肃然说道,“回将军,叛军昨夜遭人突袭,一万骑兵折损过半。今日,他们高筑营垒,派出了大量的探马,我军的斥候不宜再继续深入。”
“昨天晚上?”夏侯渊的眉头皱了一下。
“正是。”阎农推了一下身边的小孩,“你来说。”
似乎是夏侯渊的气场太过于强大,在阎农面前说话完全无所顾忌的小孩有些胆怯。
“这小孩知道?”夏侯渊稍显惊异。
刚看到这个小孩的时候,他还以为是阎农行军路上搭救的。
“回……回将军,我应该是少年,今年十二,马上就十三了。”小孩有些磕绊的自己说道,“我是从金城一路跟着那些黄皮鬼下来的,昨天晚上,他们在前方,那个山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地名,中了伏击。”
他紧张的从怀中又将那些箭头掏了出来,“这是伏击黄皮鬼的那些人留下来的。”
“将军,是我军的弩箭。”阎农说道。
之前这小孩拿出来的时候,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夏侯渊捻起一枚在手中端详着,“还真是我军的弩箭,张济在栖云山,我军刚刚到此。那这些弩箭的主人,该是谁?”
“末将猜测可能是皇甫太尉派出来的一路精锐。”阎农说道。
“不,这是西园军的弩箭,长安军并未配备弩,所使皆为长弓。”夏侯渊摇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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