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那两个孽障的消息?”
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关切的问了一句皇甫坚寿的消息。
梁衍神色低迷的摇了摇头,“虽然暂时还没有,但明公暂时不必担忧。”
“此时没有消息,应该是最好的消息,足以说明两位公子暂时还没有被叛军抓住。”
“两位公子能在重兵重重之下杀了韩遂,一定也能顺利从金城脱身的。”
皇甫嵩目光呆滞了片刻,低叹道:“谈何容易,那可是贼兵的老窝。”
“就当……那两个孽障死了吧!”
这话,他是说给自己的。
当皇甫坚寿和皇甫郦已经死了,全心全意应对接下来的战事。
韩遂已死,朝廷对凉州这一战已是势在必得。
不但要打,而且还要速战速决。
梁衍沉默着,没有再开口。
他实在不知道还能怎么去劝这位两鬓已经斑白的父亲。
“传令第五儁率先锋兵马出兵汉阳,过陇县,奔榆中,会合马腾所部,打造舟船,准备强攻金城!”皇甫嵩沉声说道,“记住,经过陇县的时候, 不要招惹马腾的留守兵力。”
“喏!”梁衍迅速应道。
皇甫嵩的意志力远比梁衍想象的要强大。
方才还在揪心儿子的皇甫嵩,此刻已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战事上。
他的目光缓缓掠过凉州南部每一寸土地,在山谷、河流等奇险之地都会停顿一下。
“长安留守三千兵力,传令其余兵马整军,准备出征。”皇甫嵩说道。
梁衍迟疑了一下,“明公,三千兵力会否太少了一些?”
“长安乃朝廷西部重城,长安在,则朝廷西部稳如泰山。若有贼人趁虚而入,趁机攻打长安,朝廷危矣。若长安陷落,自此东去将是一马平川,可毫无阻碍的直奔雒阳。”
皇甫嵩拍了下悬挂在墙上的地图,“不少了。韩遂、马腾身陷战局,此刻还能有什么敌人?益州牧刘焉倒是有那个实力,可他不会轻易出益州的,这个人过分的小心了。”
“三辅还有好几个屯田尉,安心去安排吧。”
梁衍只好点了下头,应了一声喏。
……
在长安兵马齐出,已杀奔榆中的时候。
荀攸率领张济、夏侯渊两部兵马才姗姗抵达了陈仓。
没人催促他,荀攸走的一点也不着急。
“荀仆射,我们该考虑加快行军速度了。”刚刚接到了探马来信的张济找到了荀攸说道。
“凉州有消息了?”荀攸在看兵书,气定神闲到好像根本不是来打仗的。
张济点了点头,“是长安来的消息,韩遂已死,皇甫太尉已率军开拔汉阳郡,长安城中目前只留下了三千兵力御守。盖勋将军在长安动兵之后,也迅速率军杀入了北地南部,衔尾追击北地的一支韩遂部叛军过了射姑山。”
荀攸抬手示意张济先坐下,亲自起身斟了一盏茶,问道:“张将军怎么看这个事?”
张济有些不明所以。
“我还能怎么看?当然是赶紧杀上去,让韩遂见识见识我西园锐士!皇甫太尉与韩遂乃是宿敌,不对,韩遂已经死了。韩遂一死,凉州叛军就是一群土鸡瓦狗,随便杀便是!”张济说道。
“听闻张将军近来笔耕不坠一直在研习兵法,此时当有谋略,有兵法!”荀攸笑道。
张济眼睛一斜,“你赶紧给我闭嘴啊,别以为你是督军就能随意消遣劳资!”
“上次没打你,可别觉得我真脾气好了,不打你了!”
荀攸战术性后仰,笑道:“你看你,我说个实在话,你急什么。”
“别阴阳怪气的,要放屁赶紧的,我接着便是。你现在让我原地待命,我就待着,让我杀我便杀,哪来那么多弯弯绕绕。”张济哼了一声,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砸吧了下舌尖,还点评一句,“寡淡无味,跟你似的。”
“茶水你还想喝出个什么味来?”荀攸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在堂上缓踱两步说道,“我并不否认皇甫坚寿有杀韩遂的本事,但风过处,应有诸多的痕迹,凉州叛军退的不疾不徐,可不像是韩遂死了的样子。”
张济的眉头顿时拧的跟黄土高原的山川沟壑似的,“我哪句话说凉州叛军退的不疾不徐了?没有这话啊,你这又是从什么地方得出来的结论。”
荀攸轻笑,“算出来的。”
“张将军应该和黄巾军打过仗吧?他们在失去了主将之后是怎么退的?”
张济哼哼了一声,“你别跟我瞎扯。韩遂虽死,可凉州叛军各部依旧有将帅,凉州叛军想乱起来可没有那么容易,什么梁兴、杨秋这些人也不是什么废物。还有诸如湟中义从胡等部族,不过是跟着韩遂征战而已,若韩遂死他们自成部曲。”
“没想到将军对凉州人物了解的这么透彻。”荀攸笑道。
张济气的眼睛差点从眼眶里瞪出来,“老小子,我看你今天是真想挨揍!”
“劳资武威郡祖历人,你再两步就都我家了知不知道?差点被我侄儿杀了个那个鞠胜,便是三十六部叛军之一,你说我了解不了解?我他娘的真的是!”
荀攸拿手轻轻拍了两下脑门,“失敬失敬,我是真忘了将军祖籍祖历。”
“你还是说点人话吧,免得我真控制不住我这拳头!”张济鼓着眼睛,恶狠狠的威胁道。
荀攸轻笑了一声,又给张济斟了盏茶,“来,喝茶,火气何必这么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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