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馥回来了。
只是他的那十个兵,并没有像先前一样对他好奇,热情。
非但如此,他们还表现的有些冷淡。
“这是怎么了?”韩馥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孙二苟耷拉着眼皮,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瞥了一眼韩馥,嘀咕道,“他们说什长你要飞黄腾达了,跟我们不是一路人了。而且,你以为是冀州牧,算是朝廷的叛臣,以前犯得事,以后说不定还会再犯。”
“我们几个以后有可能还得把什长你给绑了,或者……”
韩馥看了看大家,不由笑了起来,“想的倒是挺实际,我猜是鲍鸿的主意吧?”
孙二苟疯狂点头。
就是他的!
那小子冷血的像条蛇!
像宦官一样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的鲍鸿站了起来,有些敷衍的冲韩馥拱了拱手,说道,“什长勿怪,我也只是说点实在的,您高升了,也带不走我们,以后确实是两路人了。”
韩馥赞同的点了下头,“你说的的确很实在,也确实有道理。”
“不过,我没有高升,其次,我也能带走你们。”
孙二苟眼睛刷一下亮了,“真的?什长你不是故意逗我们开心吧?”
鲍鸿的面色也微微变了一下,有些意外。
“自然是真的,但可不是好事。”韩馥说道,“陛下命我出使徐州。”
“无官无职,就是以我现在什长的身份去。随行的人由我自己挑,我想着就我们这些人去就行了,也让徐州牧看看我们大汉新军的军威。”
孙二苟立马就给韩馥打抱不平道:“怎么会无官无职呢?你以前可是冀州牧。老大老大的官了。朝廷这样做,好像有些欺负人吧。”
鲍鸿默默看了一眼孙二苟,眼神忽然有些凌厉。
“我是叛臣,陛下没有追究我的罪责,已经是我天大的荣幸了,怎敢再求官?”韩馥笑说道,“如果你们都没有什么意见,收拾收拾,我们明天出发,我去见个人。”
“喏!”
……
濯龙园。
上西门内最大的皇家园林。
已经入秋的濯龙园,比盛夏多了更多的色彩。
明艳、缤纷多姿。
北方的秋,总给人一种试图将整个四季的绚烂一口气展现出来的感觉。
从岸边一直延伸到湖中的木堤上,刘辩心无旁骛的钓着鱼。
刘侑跪坐一侧,红袖添香,顺带兼顾红泥小瓦炉里的炭火。
“陛下,朝廷其实完全可以直接用臣的商队。”为了防止惊动咬钩的鱼儿,刘侑的声音很轻,透着一丝天然的慵懒,“臣不敢说臣的商队是天下数一数二的,但比臣商队更大,臣目前也就见过徐州的糜竺。”
糜竺,外号糜半城,他的商队庞大,几乎就写在外号里,一点也不奇怪。
“云台镇抚司已经算是朕占了你的便宜,若再直接征用你的商队为朝廷所用,朕这个劫匪的名号怕是就要坐实了。”刘辩说道,“朝中现在也不缺人了,你抽空选一选人,再教一教他们如何与那些外族打交道便可。”
“唯!”刘侑应了一声,“陛下,臣还想要一些人……”
刘辩嘴角微翘,面带笑意问道:“看来你终于摸索清楚云台镇抚司应该怎么做了?”
刘侑怔了怔,陛下这是故意的?
不带这么故意的啊!
她垂头丧气的说道:“陛下,这是臧典教臣的。”
“情报刺探是一门很深的学问,学起来也就比经学简单那么一点而已。”刘辩说道,“朕能教给你的很有限,剩下的只能靠你们自己琢磨,慢慢试错。”
“不必怕出错,但要汲取错误的教训。你的商队走南闯北,是很现成的条件,这也是当初朕为何看重你为镇抚司主官的原因。”
“用你自己的方式想办法套取更多的消息,然后学习如何埋暗桩。”
“桩子的忠诚,是必须要保证的。但更要保证,一个桩子出了错,不至于牵连到其他的人,乃至于整个镇抚司。”
刘侑认真的听着,一边轻轻颔首。
刘辩搞这个是绝对专业的,但他这一次说的依旧笼统,只是一个大概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