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许是天都要跟刘辩对抗一下,故意恶心一下刘辩。
刘辩心心念念,好不容易等到了天黑,结果……朱儁来了。
他那个心啊,顿时哇凉哇凉的。
这就是当皇帝为数不多的糟糕之处,有时候,他的时间真不是他自己的。
而是天下人的。
夏收已经过去了,朱儁这一次是亲自押运着关中粮草来的。
刘辩避免不了的,给这位他的左膀右臂 ,当朝司徒设了个并不算多么隆重的宴。
“三辅今年的收成如何?”席间,刘辩问道。
提起此事,朱儁的脸上都泛着红光,“陛下,今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丰收年!”
“沤肥,和引水灌溉之后,三辅今年的粮食收成是去年的足足五倍左右!”
“五倍?有这么夸张?!”刘辩被这个数字给惊到了。
朱儁解释道,“陛下,去年三辅真正耕种的土地,可不足今年的两成。”
刘辩恍然,说道:“朕差点忘了。”
去年的三辅,对百姓而言,是痛苦,颠沛流离的一年。
受战乱影响,他们只想着保命,哪还有什么心思去耕地种田。
也就是在刘辩继位后,接连开了几战,稳住关中局势之后,才慢慢收拢了百姓,并开始了垦荒屯田这件大事。
“长安与雒阳需要修筑粮仓,派兵看守,对了,应该有余粮吧?”刘辩问道。
他已经开始盘算起存粮之事了,但差点忘了,这东西是要有粮食才行的。
朱儁微微一笑,“陛下,今年的粮食收成,足以供给二十万大军整整三年,这仅是三辅,臣并未将兖州的粮食收成算在内。”
“兖州就算了,本身屯田开始的比较晚,粮食的收成好不到哪儿去。”刘辩说道。
这个结果目前虽然还没有统计出来,但刘辩心中也清楚。
整个兖州,收成最好的区域,可能就是陈留郡。
仅凭一郡之力,能好到什么地方去?
“也就是说刨除各级官吏和将士的俸禄,以及一定量用以赈灾的应急粮,也就所剩无几了?”刘辩心中大概计算了一下后,问道。
朝廷的粮草开支,可不仅仅是战争,俸禄和赈灾等等都需要以粮食为单位。
朱儁点了点头,“可勉强供应朝廷现有大军一年的粮草消耗,包括各级将士的俸禄。”
“陛下对将士发放俸禄,算是穷了朝廷,富了百姓。”
朱儁对此事一直有些意见,但直到现在,他也并没有明着反对。
“这是好事。还富于民,只有百姓富起来,财富才能流通,饱受战火影响的关中经济才能渐渐复苏,朝廷的日子也能相对好过一些,我们不能只顾眼前的利益。”刘辩说道。
朱儁一脸懵的看着刘辩,脑袋又嗡嗡的开始了。
每次只要皇帝说起这些事,他就听不懂了。
但皇帝一直以来都做的很好,他的诏令到目前也没有出现太大的差错。
所以朱儁即便是不懂,他也不反对。
甚至于连细究一下的心思都没有。
“一年的粮草,倒是暂时足够了。”刘辩见朱儁没话,便接着说道,“原本朕准备在近期班师回京,暂做休整,但袁绍那厮竟派人威胁朕。”
“这一战,哪怕朕暂时不想打,也必须尽快提上日程。”
朱儁神色稍显凝重的轻轻颔首,“此事,臣也有所耳闻。陈留王被袁隗劫走,臣等皆有不可饶恕之罪过。”
“谈正事就没有必要提这些了,罪不在你们,袁隗以陈留王的身份做掩护,你们就算是亲眼看见了又能如何?”刘辩说道。
朱儁不禁苦笑,他们即便是在雒阳城内当面看见了,好像还真不能怎么样。
毕竟人是陈留王自己带出来的。
而往常陈留王的身边都有卫士守护,可谁能知道袁隗竟然还能制造机会跑出城去。
“陛下离京已经大半年了,是否考虑更换东征主将?”朱儁问道。
这个事嘛……
刘辩想了想后,拒绝了朱儁的提议,“朕行事怎好有始无终,暂时不换了。”
“朕在单父,和在雒阳,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是吧?”
朱儁苦笑,您应该知道,我说的并不是这个意思。
这是为您的安危着想,在什么地方,其实确实并没有什么区别。
“朝中和宫中有没有什么朕需要知道,但朕并不知道的事?”刘辩问道。
朱儁有些犹豫。
“没有必要瞒着朕,朕知道肯定有两件事,是朕应该知道,但你们没有让我知道的。益州牧刘焉,和皇太后。”刘辩沉声说道。
真的完全是因为他对这几个人足够的信任,要不然他早就可以发难了。
朱儁心中狠狠一震,只好说道:“刘焉在陛下离京之后,曾连上两道表奏,大骂……陛下,言语极其激烈。这样的奏表,臣与太尉、司空商议了之后,觉得并没有必要污陛下您的眼睛,就并未派人送来单父。”
“朕就知道刘焉面对自己儿子的首级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这意思是他彻底和朝廷撕破脸面了?”刘辩冷笑道,这种根本不需要多考虑的事情,他们还瞒着。
那能瞒得过去嘛!
“虽然刘焉并未出兵,但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了。不过,他派人接触韩遂了,可能有出兵的嫌疑。”朱儁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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