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有了退路之后,他们的心态也都放松了不少。
“陈贤侄能在这个时候代父前来,让我们殊为意外,且先饮了这杯酒,再商谈正事。”刘岱举樽,招手示意歌舞助兴。
“请!”陈登举杯说道。
叮叮当当的丝竹之音,和侍女们妖娆婀娜的身姿,其实很好看。
但鲍信看在眼中,只有无尽的烦躁。
战事打到现在,好像只有他一直在损兵折将。
刚刚费了大功夫征募的将士,转眼间就折损一空,他现在又成了一个光杆将军。
他不知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他们怎么还能笑的出来?
怎么还能有心情去饮酒作乐!
在酒喝的差不多之后,刘岱让伶优们退了下去,冲陈登问道,“听闻贤侄有意合盟?”
“这也并非是我的意思,而且我父亲之意。”陈登起身拱手遥敬众人,说道,“不瞒刘刺史,我们沛国夹在诸方势力之间,现在实在是有些难受。沛国又贫蔽不堪,难有可用之兵,若无一棵大树可依靠,我父亲很是忧心恐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国破人亡了。”
“为何不选择朝廷?你父陈珪可一直是一个忠臣。”鲍信一张口就带着浓浓的火药味。
陈登轻笑,说道:“诸位长者所选择的不也是朝廷吗?”
“我等皆是汉臣,只是不忍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这才聚兵而起,反抗暴君,反抗残暴不仁的朝廷。”
这番话引来了众人的强烈赞同。
尤其是吕布,好像在瞬间找到了知音。
这不就是他叛出朝廷的真正理由嘛。
鲍信轻哼了一声,端起酒樽,独自闷头继续喝闷酒。
“贤侄这番话可真的是说到我等心坎里去了,可不就是如此嘛。”刘岱唏嘘叹道,“只是世人对我等有颇多误解,认为我们是那抛弃了社稷的乱臣贼子。为了天下黎民,这点委屈,我们倒是也能咽的下,可就是心里憋闷。”
话虽然是陈登自己说的,可他听着刘岱这么信誓旦旦的附和,差点把昨天的隔夜饭都呕了出来,一个人到底可以有多无耻,才能这么堂而皇之的说不要脸的话?
“这是有识之士的共识,那些被遮蔽了双眼的愚昧之人,刘刺史又何必去在意?”陈登说道,“若是为了当乱臣贼子,大家都有更好的选择不是吗?”
“正是如此。”刘岱爽朗大笑道。
这么会说话的陈登,只是三言两语就让他扫清了心中连日来的阴霾。
“不知沛国可出兵多少?”王匡问道。
作为泰山郡真正的东道主,王匡的实力在在座的诸人之中,现在算是最强的。
有泰山郡世族门阀的帮助,他在这些时日里,新增兵马一万三千人。
尤其是他麾下骑兵,从原本的七百人,直接飙升到了四千。
骑兵彪悍的战斗力,让每一名骑兵都显得弥足珍贵。
“说来惭愧,我沛国暂时能征募到的兵力,实在不多。”陈登一脸惭愧的说道,“暂时仅有两千兵马,我父亲正在游说国中豪绅,希望他们可以帮忙出资征募兵马。”
“若有钱粮,应该还能征募数千兵马。”
王匡笑言道:“贤侄不必因为此事而烦忧,若当那些豪绅得知你父子二人乃是反抗皇帝的义军,他们一定会上赶着来找你的。”
这种事是王匡亲身经历的,所以他说的无比肯定。
“希望如此。”陈登讪讪笑道,“两千兵马实在是少的有些可怜。”
这时,刘岱忽然问了一个问题,“我印象中你父亲好像与袁术相交匪浅,为何不选择襄助袁术呢?他此刻屯兵鲁阳,身后又有南阳十数万之众可用,必成气候。”
陈登还以为大家聊得这么欢快,应该就没有人会过问这个事了。
结果不曾想还是被问了出来。
好在他早有防备。
于是,语气有些惆怅的说道:“我父亲与袁术确实有些私交,但也就是前不久,我父亲偶然得知袁术有称帝之意。我父亲想要匡扶的是大汉,但并不想扶持一位姓袁的帝王。”
“原来如此,你父亲乃是实打实的高义之士,令我辈汗颜。”刘岱说道。
喝得眼睛发红的鲍信,忽然闷声喊道:“袁术都准备称帝了?”
“确又传言,听闻他已经祭祀过了天神,准备好了乘舆。”王匡说道。
鲍信借着酒劲骂道,“这个蠢货,他是真的以为天下乱了,是个人都能当皇帝了?”
“一个实打实该死的玩意!”
“还说袁本初是他家的仆从,就算真的是仆从,人家袁本初也比他要高尚良多。”
王匡横了一眼鲍信,不悦喝道,“你醉了。”
“来人,扶鲍国相下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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