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不耐烦,语气冷漠:“伱管他干什么?你又不是他妈,等他什么时候饿了自然会吃,你能不能别为了一只狐狸整天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里面沉默片刻。
“……对不起。”
她听到大学室友小声道歉,而后挂断了电话。
世界一下子清净了。
但秋添衣心里的烦躁半点不减,尤其望着干净整洁却死气沉沉的出租屋,她很想找东西破坏一下,发泄发泄。
迫不得已,她只能走上天台。
夜晚的楼顶空气还算清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夜风,秋添衣拿着一罐啤酒,咕噜咕噜喝了小半罐,冰凉的麦芽果汁顺着喉咙一线而下,整个人的心情仿佛也随之好了许多。
可惜,终究是喝不醉的。
练气士在很多方面已经和常人不一样了,尤其在酒精这块,想要喝醉非高纯度的烈酒不可,还只能换来片刻微醺。
不值得。
秋添衣脑海中冒出这三个字。
此时的夜幕之下,附近许多居民进进出出,昏黄的路灯照着这些夜归人,有夫妻两个刚从外面吃完饭回来的,一左一右牵着中间那个调皮捣蛋把二人朝前拽的孩子。
还有头发花白的老夫妇,估计也是刚吃完饭,手牵着手走出去散步,不时和相熟的左邻右舍停下交谈。
这一幕幕场景,初看时温馨,但看久了,心里又有一种难言的窒息感。
像她这样的人,无论怎么活,路上见到什么风景遇到什么人,好像都活的辛苦。
秋添衣意兴阑珊的想要回去。
转头间,她见到了自己放天台上的泡沫箱,一开始也是为了种菜打发时间,后来被人偷了以后,她也就懒得再种了。
这类尝试而后放弃的事儿。
她做过无数次。
目光偏转旁边,紧挨着的是那两只狐狸的泡沫箱,但和上次空荡荡的不同,经历过一次付诸东流以后,它们的主人又锲而不舍的弄了许多蒜种进去,如今都发起了小小的蒜苗。
‘是有在好好生活。’
秋添衣脑海中忽而冒出这个念头。
这个念头令她脸色一黑,气冲冲的回到楼下洗澡睡觉,反正那个电话她不会再接,不管那两只狐狸怎么样,都和她没关系,尤其那只小的,别再想影响她的情绪了!
次日,清晨。
秋添衣睁开眼、起床,去洗漱的间隙,因为昨晚没吃饭,她本能的感觉到了肚饿。
其实这只是身体延续下来的习惯。
别说成丹境,哪怕化气境,一段时间不吃饭也不会怎么样,只要每天坚持吐纳修行,就能排除身体的诸多不适。
以上的解释都不是她所想的。
感受到肚饿的那一刻,她脑海中的第一念头是——那只狐狸该饿的嘤嘤叫了吧?
很有可能,毕竟哭了一天。
但和她没关系就是了。
她的心很冷的。
一整天的工作,像往常那样结束,只是白天的感觉没有以前那么专注。
傍晚时分,秋添衣的手机一震,她下意识拿出来看了眼,是室友发给她的一条信息。
‘添衣,不好意思,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真的不想打扰你,康安今天又一整天都没有吃饭,他想要离开救助中心的意愿非常强烈,心理科的同事说,他的小姨迟迟不来接他,他不愿意相信,但潜意识认为自己被抛弃、没人要了,所以他急切的想要离开这个让他没有安全感、并触动他痛苦神经的地方。’
‘但是我们妖管局这边,记录上他除了小姨以外没有别的亲人了,可他又特别想出去,所以我想问问你,他生活中有没有别的什么要好值得信任的长辈,能接他出去暂住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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