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廷闭门谢客后,和顾青媛一起,终日在书房,或作画,或执卷,看似悠然度日。
顾青媛如花解语,朝夕伴在裴瑾廷的身侧。
晨间两人调琴鼓瑟,日暮临窗看夕阳。
晚间两人对坐弈棋。
顾青媛跪坐在罗汉榻上,专心致志地看着棋盘,思忖着该如何才能让裴瑾廷缴械投降。
谁知,她一抬头,却见裴瑾廷闲闲地靠在榻边的扶手上,一手拿着书,一手拈着白子。
顾青媛……
“裴景珩,你是看不起我,一心两用是什么意思?”顾青媛生气地坐下。
鼓鼓囊囊的面颊,好似要气炸的河豚。
裴瑾廷闻言,连忙将手中的书房下,看向对面的顾青媛。
一直以来,顾青媛在别人的口中是木头美人,只有裴瑾廷知道,她的各种娇嗔怒斥。
这会见她好似气冲冲的河豚,不禁有些好笑,连连发誓,接下来一定好好下,顾青媛这才作罢。
只是还没走上几步,只听“啪”的一声,裴瑾廷落下一子,随即拱手,“多谢少夫人承让。”
顾青媛抬头,他的脸上虽是歉然的,可眼底分明藏着笑。
可恶!
裴瑾廷哈哈笑,倾身将顾青媛凌空抱起,横在榻上,顺势压了上来。
两人半边身子横在榻上,半边腿挂在外头。
外头的霜芜和贺铮听到里头的动静,对望一眼,双双往外退,退到了院门边。
门外是皇帝派来看守的守卫。
闭门思过而已,谁能想到皇帝还会派守卫过来看着。
在外人眼中,皇帝几乎等同于将裴瑾廷给圈禁起来。
除却这些,朝堂上但凡有帮裴瑾廷说情的,都被皇帝狠狠地训斥一番。
比如靖王世子赵小七,话还没说完,就被皇帝罚了一年俸,不允许他踏进裴瑾廷别院一步。
京中,裴瑾廷和靖王世子算是好一些的狗肉朋友。
若是连靖王世子求情都没用,看来裴瑾廷的确是激怒了陛下。
有那眼明的,却从其中品出一些不同意味。
裴瑾廷自请去边疆戍边,皇帝不同意也就算了,却还把人关了禁闭。
有点不符合常理。
从前肆意张扬的儿郎,如今被关在四方的府邸内。
裴瑾廷看起来悠闲得很,顾青媛偶尔深夜时醒来,总能看到裴瑾廷一人披衣坐在床边,手撑着额头。
双目渺茫盯着地面,不知在想什么。
幽幽的烛火下,顾青媛知晓裴瑾廷心头的纷杂,从床上爬起来,双臂从后环绕住他,将头靠在他身上。
柔声陪他说话。
好在,他也就夜深人静才会露出如此冷峻的一面。
白日里,依旧懒散散的。
日子一天天流逝,转眼进入腊月。
除夕也就在眼前。
顾青媛将晒在外头的书,一本本地整理好,准备搬回书房。
一墙之隔外,欢笑声、嬉戏声、小贩的吆喝声,顺着暖阳飘入到别院。
顾青媛一晃神,这才想起,他们好像有些日子不曾出门了。
外头街市上的繁华,离他们已经很远。
年节下,外头必然很热闹吧。
达官贵人自不必说,纷纷在准备年货。
贫穷人家,到了这样的日子,也要上街买些东西过个好年。
裴瑾廷靠在红豆树下的秋千边,唇角带着笑,“想出去看看?”
顾青媛还真的想要出去看看,只是如今他们被皇帝关在府里,若没诏书,是不能出去一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