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廷和之前的态度截然不同,果着上半身,慵懒地靠在床栏上,慢条斯理地,“你说了算。”
顾青媛得到了裴瑾廷的同意,拢紧衣襟,冰凉地看了他一眼,
“天已经亮了。你准备呆到什么时候?”
裴瑾廷挑眉,沉静眼眸意味不明,扯了下嘴角,慵懒的声音拖着长调,
“行吧。”
他站起身,捞着衣裳,也不套上,就那样去往净房。
顾青媛抱着被子,余光撇见他的后背上,除去那未曾好透的伤疤,又多了些抓伤。
她不敢去看。
昨天夜里,他没让她好过,她也没放过他。
他的脖颈处,还有她的两枚新鲜的牙印。
那分明不是什么好的印记,可裴瑾廷路过屋角的铜镜时,抬起手轻抚着两枚牙印。
他的手指极为修长,从头到尾,一点点地往下挪。
顾青媛看着耳根倏地发烫,连忙抱着被子背过了身去。
裴瑾廷一脸遗憾。
等到他洗漱完,换好了衣裳回来的时候,正瞧见换好衣裳的顾青媛正在铜镜前梳着头。
看着顾青媛抿紧的唇角,裴瑾廷不知还能说什么才好了,捏着眉心一阵头疼。
心里骂了自己无数次蠢货。
天渐渐的凉了下来,夏末秋初的风吹卷起院子里的落叶。
裴瑾廷答应顾青媛后,也没闲着,既然在皇帝面前斩钉截铁地说要去边疆。
那手边的事务就不能荒废掉。
因为上次京中出现敌寇入城的骚乱,差点殃及到百姓,各府衙的兵丁在街上四处寻常。
一时间街道上风声鹤唳,到处都有差役兵丁出没。
百姓都待在家里,不敢发出打动静。
顾青媛从裴瑾廷走后,就去寻了镇国公顾绍,谁知,她还没说出请求,顾绍仿佛知道一般,
“京中出现了敌国的奸细,这些日子还不能出城,待到盘查结束,咱们就走。”
顾绍望着身形瘦削的女孩,意有所指,
“阿媛。若是有处理不了的事情,莫要忘记告诉我。”
“你是我顾绍的女儿,这天底下,只要你不想,还没人可以欺负你。”
这话,太过铿锵有力,顾青媛眨了眨眼,垂眸道,
“父亲,女儿知道的。”
和裴瑾廷的事情,她还是想要自己解决才好。
从她这里开始,从她这里结束。
裴瑾廷在宫中被杖刑的事,早就在世家贵族间传遍了。
原因就算大家知道,也不会说出口。
本以为会颓废一些日子,或者和从前一样,纵情声色犬马,做一个挂着名号的纨绔子。
没想到,大家竟然看到裴瑾廷跑昭狱,审问犯人,带着兵丁上街盘查……
不论白天还是黑夜,都看着他泡在了五城兵马司的府衙里。
实在是……蔚为奇观,让人刮目相看。
那敬业的程度,竟让许多高门大户,揪着自家纨绔子的耳朵,让他和裴瑾廷这个纨绔子学学。
裴瑾廷自是知道这些细碎的声音,他当然知道那些人是误会了。
但以他如今的心情,误会就误会吧。
裴瑾廷心头叹息。
他从皇帝那里,拿到了城门的控制权,
“陛下。天子脚下,竟能发生那样的骚乱。不若先关门打狗吧。”
细作也罢,顾青媛也罢,一个都别想出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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