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廷背挺得直直得,坦然答道,
“会去抢亲。是臣的事情。不放手,要去边疆,也是臣的事情,还望陛下不要责罚于她。”
皇帝重重地拍桌,“你如此任性妄为,想一出是一出,朕不罚你都不行。来人。”
大喝一声,外头的侍卫涌了进来。
“好。你既如此执拗,那今日朕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刑杖硬。来人。给朕重重地打。”
皇后原本气愤裴瑾廷宁愿去边疆也不对顾氏放手,这会听到皇帝要杖刑。
立刻就道,“陛下。这可怎么行?景珩的身子骨本就不好……”
“景珩,你莫要再倔了。这五十下可是要命的。”
裴瑾廷淡淡地望了她一眼,又淡淡地移开眼神。
这五十板子他愿意挨着,挨了这五十下,他无愧于皇后。
到时候,就算皇后不同意,他也会去边疆,也不会再有人敢在背后说顾青媛的闲话。
因此,裴瑾廷声音沉着,
“娘娘。臣如此倔,想来是有传承的吧。不必担心,只管让行刑的人动手。我受得了。”
板子打下去,裴瑾廷瞬间绷直了身体,闷哼一声。
这一次,和抢亲夜那次的杖刑不同。
是实打实的打下来。
板子落在皮肉上,一声比一声发闷。
初时,裴瑾廷跪得直直的。
然而,十杖以后,他后背见了血,血肉和板子粘在一起的声音一落下,听得人心惊肉跳。
皇帝不知何时背过了身去,负在身后的手紧紧地交握在一处。
皇后手心也生了汗,眼眶里盈满了泪。
她忍不住大声叫道,
“裴景珩,你是疯了吗?停下,停下……你何苦为了那样一个女人把自己毁了。”
“她有什么好?来历不明,还被……那样一个女人教养过。”
仿佛失言一般,皇后慌张地闭上嘴,去看皇帝,幸好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裴瑾廷额上布满了汗,手臂上青筋暴起,却仍是挺直脊背,
“娘娘不必说什么。圆圆很好。毁了我的从来不是她。”
皇后一听气得更甚,重重地喘了几口气,指着他的手都在发抖,
“执迷不悟,执迷不悟,那就给本宫打,狠狠地打,五十下,一下也不准少。”
板子如雨点般密集地落在裴瑾廷的背上。
后背每被重击一下,裴瑾廷就闷哼一声,跪着的身体也在往前趔趄,牙关紧咬,倒下前,又挺直了背。
很快,他的后背一片血肉模糊,额上的汗和唇角了血混合在一起,咸咸湿湿分不清。
疼痛至极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个穿着素净裙子的女孩,她把帕子轻柔地放置在他的手上。
雨幕下,她好像一个仙人,对着他浅浅地笑着。
他攥了攥手心,半颓的背,又缓缓直起。
顾圆圆还在等他,所以,他无论如何都得捱了这五十板子,到时,才能光明正大地到镇国公那里,把她接回家。
皇帝一直背着身,听着身后一声一声地重击,眉头越发皱紧。
偏偏裴瑾廷骨子里的倔,好像石磨,移也移不走。
仿佛被打得皮开肉绽的不是他一样。
皇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原本想着镇国公看不上景珩,那他就帮一把,几杖下去,血肉模糊,不仅惹了顾家小娘子的心疼。
也让镇国公出口气,不至于太阻扰小两口。
想了想,皇帝到底还是心软了,重重地咳了一声,下令,
“停。”
皇后气呼呼地口不择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