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越王府。
李温来到书房时,发现自己的父亲正在练字。不过两个月不见,他便感觉父亲脸上的皱纹又多了一些。
越王李贞比李治要大上一岁,是李世民第八子。
他身上既没有李世民的英武之气,也不如李治的温文尔雅,看起来就像是个普通的老人。
唯有一双眼睛,比普通人要明亮的多。
“回来了。”越王淡淡道。
“是的,父王。”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李温笑道:“这种小事,孩儿自然手到擒来。徐元举女儿现在就住在我府中,父王可要见她?”
越王摇了摇头,道:“我就不出面了,不过长安城出了点情况,咱们的计划可能要提前进行了,你需要尽快拿下徐元举女儿。”
李温微微一惊。
他素知自家爹爹的性子,往往他嘴里的“一点情况”,就是出了大事,忙问道:“出了何事?”
越王轻描淡写道:“也没什么,就是咱们对付太子的计划让人知道了,所以计划暂且停止。”
李温大惊失色,道:“怎么可能,知道计划的就那么几个人,怎么会泄露?”
越王叹道:“几日前,沛王派人过来通知老夫,说长安城出现一名卖百泰香的道士,若非知道咱们的计划,怎会出现这样一个人。”
李温震惊道:“计划看来真的泄露了,可到底是谁泄露了,该不会是沛王殿下那边吧?”
越王摇了摇头,道:“只怪老夫治府不严,消息是从咱们王府泄露的。”
李温更加吃惊:“是谁?”
“还用问吗,有机会偷听到这消息的人,也只有那批侍卫。”
李温心中一凛,知道父亲指的是能进出王府后院的侍卫。
那些侍卫都是越王府从小培养的死士,想不到竟然也会被人给收买。
“父亲,该不会是刺史袁书同的人吧?”
越王淡淡道:“不是他。为父已经查出来了,幕后之人是水军都督杨思俭。”
“怎会是他?”李温惊诧道。
越王冷冷道:“怎么不会是他,此人是太子的人,他在扬州多年,知道本王已经选择了沛王,自然会想法子在本王身边安插耳目。”
“那太子不是也知道了?父王,若是太子用此事向陛下告状,沛王殿下的处境恐怕不妙了。”
越王道:“别慌,从目前情况来看,太子并不知情。而且就算他知道了,无凭无据的,并不能说明什么。”
“可沛王殿下不是献过那东西吗?”
“那也没什么,沛王只需推说不知,依陛下的性子,并不会轻易就定沛王的罪。”
“再说了,本王倒觉得,杨思俭未必会将这事告诉太子。”
“为什么?”
越王站起身,将灯罩揭开,一边剪着灯芯,一边说道:“他如果要告诉太子,就不会用这种办法警告咱们,还白白失去一个优秀的耳目。”
李温奇道:“对呀,这杨思俭到底想做什么?”
“本王已经和他约好两日后在城外的明德观见面。”
李温疑惑道:“父王,不过见个面而已,为何还要出城?”
越王叹了口气,道:“你不知道,武皇后那个侄子可厉害的很。”
“本王得到消息,他并不在南下的那支千牛卫队中,本王怀疑他已经微服进入扬州城了,咱们还是避着点为好。”
李温愣了愣,道:“父王,您是说武承嗣?”
越王斜眼道:“除了他还有谁,武氏有这样一个侄子就已经很难对付了,要是再来一个,咱们未必都得过他们。”
李温忙道:“父王,武承嗣并不在扬州。”
越王目光瞬间变得尖锐,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孩儿在台州见过他呀,他还将范阳王李霭给办了!”
“你说台州?”越王神色一厉。
“是呀,怎么了?台州有什么问题吗?”
越王沉吟不语,半晌后,他冷冷道:“好个武承嗣,原来早就知道火凤社总坛在台州。”
李温惊愕道:“父王,火凤社总坛在台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