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头也不抬的挥了挥手,宫女退出殿外。不久,武三思进入大殿,朗声道:“侄儿见过姑母!”
“你来做什么?”
武三思上到宝座台,低声道:“姑母,侄儿听说苏定方勾结高丽国谋反啦!”
“你消息倒灵通。”武媚瞥了他一眼。
武三思看了谢瑶环一眼,道:“姑母,侄儿有些话想跟您单独说。”
武媚一挥手,众宫女太监都退下了。武三思神神秘秘道:“姑母,那苏定方一向不太支持您,侄儿以为这次是个机会!”
“什么机会?”武媚面无表情道。
“当然是除掉他了!”武三思一张清秀的脸孔上,露出凶狠之色。
武媚静静凝视他片刻,冷冷道:“三思,这话是谁教你说的?”
“没有人教啊,是侄儿自己想出来的!侄儿一直琢磨着给您分忧,这才想到这些!”武三思急忙道。
武媚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照你这么说,凡是反对本宫的人,本宫都要找机会除掉了?”
“至少在重要位置上,都要安插上自己的人手才好哇!”
“武将与文臣不同,他们是国之壁垒,又远离政治,能力比立场更重要!”
“可他们手握兵权,也容易造反呀!”
“造谁的反?是陛下还是本宫?”
“那苏定方不就造反了吗?”
武媚摇了摇头:“还是承嗣说的有道理,最恨苏定方的是高丽人,本宫觉得这事里面有蹊跷。”
也不等武三思再说,一挥手道::“行了,这种事情你以后少掺合,没事多去承嗣府上,向他多讨教学习。”
“姑母?”武三思错愕道。
“下去吧。”武媚埋头处理起政务。
武三思一阵仲怔,武媚以前虽也时常责骂他,但一样骂武承嗣,从未说过让他向武承嗣学习的话。
一股嫉妒的情绪骤然从心底涌出,他低头应了一声,告退离开了大殿。
……
出宫后,武三思坐上马车,径直回府。
宫门外另一辆马车中,张弘愈看见武三思表情后,心道:“看来他没有劝说动武皇后。”放下车帘,吩咐道:“回去吧。”
苏定方的事是他告诉武三思的,又用言语加以引导,促成武三思进宫劝说武皇后,只可惜没有成功。
车夫应了一声,一甩马鞭,车轮滚滚,向常乐坊而去。
一个多时辰后,马车又从常乐坊驶了出来,向南而行,不久又折而向东,进入大安坊。
马车在一间破旧的宅子外停了下来,张弘愈下了马车,从后门进入宅子,一路走进大堂。
安原王、百济王子扶余丰和契丹黎部首领大贺草离早已在大门口等待多时。
三人早知营州密奏会在今日入城,唐朝还为此开了朝会,迎进张弘愈后,安原王立即问起朝会情况。
张弘愈与安原王并坐上首,沉着脸将朝会上的事细细说了。
安原王猛然站起身,惊呼道:“怎么派李勣去营州?还准备与我高丽国作战?怎么会这样?”
张弘愈静默片刻,沉着脸道:“相爷也试图争取过让庞将军暂领营州,但反对之声太大,相爷也无可奈何。我也尝试过利用武三思去劝说皇后除掉苏定方,不过也没有成功。”
安乐王怔怔出神,望着天花板不语。
张弘愈道:“你也不必太过忧心,只要苏定方的案子不出问题,朝廷必不会对你们高丽国动手!”
扶余丰冷哼一声,道:“既然参加朝会的都是三品官员,你们干嘛只顾着对付裴行俭,为何不对付李勣和武承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