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真的？”耶律皓南很严肃的看着耶律钰儿，这么大的事可不是说说玩的。身为契丹部族的夷离堇，婚事是不能很随意的，遑论耶律皓南还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

耶律氏和萧氏联姻是契丹贵族的传统，耶律皓南虽然还没有立正妃，但是侧妃和几位夫人也都是萧氏贵族，这正妃是要皇上来指定的。

先皇在位之时曾经定下耶律皓南的正妃人选，也是契丹萧氏贵族，萧太后的侄女萧翩翩，只是萧翩翩未到婚龄，萧太后不想她那么早出嫁，想留在身边多几年，所以婚事一直耽搁着。最近萧太后也提过耶律皓南和萧翩翩的婚事，皇上满口答应叫太后自行做主。

“我这个样子很像闹着玩吗？你以为我真的想嫁给你啊！”耶律钰儿在桌下的脚踢了耶律皓南一下。

“我这不是没办法了吗！我父王说我要是再不成婚，就要把我嫁到大夏去！”耶律钰儿锤了一下桌子。

她父王简直丧心病狂了，先是给她选了好多狗屁不通的契丹贵族，现在又说要她嫁到大夏去，嫁给太子元民。

“嫁到大夏也不错啊，将来元民做了皇帝，说不定你就是皇后了！”耶律皓南摇着脑袋，觉得这是个不错的生意。

“喂！你怎么这么薄情啊！我配不上你吗？我嫁给你已经很委屈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捅了你！”耶律钰儿双手插着腰，活像蛮横无理的骂街怨妇。

“我求求你！你是南院枢密使！不是市井泼妇！”耶律皓南简直看不过去。

“那你到底怎么说？”耶律钰儿撇着嘴追问耶律皓南。当初耶律皓南还提过要娶她做正妃，现在她自己提出来，他反而一再犹豫。

“如果晋王肯割爱，皓南当然是求之不得！”耶律皓南向耶律钰儿抱拳，逗笑了耶律钰儿。

“可是钰儿，先皇在世时已选定萧翩翩做我的正妃，你，可以接受两个人同为正妃吗？”耶律皓南问到。

契丹还未有夷离堇同时册立两位正妃的先例呢！不过耶律钰儿的身份地位不同，如有此要求，皇上自然也要破例一次。

“随便啦！只要我是正妃就可以，其他人无所谓咯。”耶律钰儿在街上一边蹦一边转圈。

反正耶律皓南多娶一个多娶两个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区别，他们两个只是形式上的婚姻，互相之间谈不上有什么爱情，不过相处也算融洽，只要她可以自由的想干什么干什么，不用担心自己被嫁给什么人，其他都不在乎。

以前一直纠结的事一下子豁然开朗不再计较，便觉得整个世界都不同了。耶律钰儿一直在那个怪圈里兜来兜去，现在终于想通了。

耶律皓南仔细计算着日期，打算则一良辰吉日去晋王府下聘，他也向耶律钰儿提到，提亲未必会成功，可能诸多阻碍。耶律钰儿只说，她会在晋王府等他来，请他不要失约。

离耶律皓南计算的吉日还有几天时间，南院大王府上下一片忙碌。耶律皓南不允许任何人将此事外泄，大家都三缄其口，进出都很小心。外人看到什么，也只当是南院大王又要纳妾。

耶律钰儿可坐不住，无心等待，拉了宇文飞儿跑到街上来逛。自己看什么东西都觉得有趣，宇文飞儿却完全不为所动。无论是胭脂水粉还是首饰挂件，每次询问宇文飞儿的意见，宇文飞儿都是摇摇头。逛了一圈下来，耶律钰儿一个子儿都没花出去，双手空空。

“累死了！早知道不带你出来！有你这么个会持家的夫人，以后我做了王妃就轻省多了啊！”耶律钰儿用手给自己扇着风。虽然宇文飞儿有点失心疯的底子，但是众多夫人之中，耶律钰儿看宇文飞儿最顺眼，因为她敢和耶律皓南对着干！

“你以为耶律皓南为什么要娶我，我是晋王的女儿，我师傅是黑水神宫的宫主，没有这个身份，你猜他会像现在这么礼遇我吗？”耶律钰儿的一番话让宇文飞儿瞪大了眼睛。这郡主一直心如明镜，如此轻松的说出来，自己不但不排斥这种虚伪，反而在利用自身的优势达到自己的目的。

“你……真的不后悔？”宇文飞儿问道。谁想嫁给一个自己不爱也不爱自己的人，这只是一种交换，一种身份地位的合理配置，无关感情。

古代的婚姻和现代又不一样，即使嫁错了，也就这么毁了一生了。宇文飞儿觉得耶律钰儿绝不是那种会把自己一生幸福埋葬的女人。

“没事！”耶律钰儿勾住宇文飞儿的肩，“我还有你这个好姐妹啊！等我做了王妃，你就做我的左右手，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耶律钰儿拍着胸脯保证。

宇文飞儿微笑，反正她不想得宠，自己也不会争宠，对任何人都没威胁。如能有耶律钰儿这么一个好姐姐罩着，倒真是求之不得，她在大辽一个好朋友都没有呢！

“这位夫人请留步！”一个低沉的声音由右侧传了过来。

宇文飞儿转身一看，右侧有一个算命摊子，桌子后面坐着一个乌发少年，一身雪白绸缎，腰间束着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软烟罗轻纱。眉长入鬓，细长温和的双眼，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

“你是……”宇文飞儿眼中恍惚，觉得此人的气质和谁有点相像，却又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