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从丽水街的天音楼出来一个中年文士,一辆马车等候在门口,那天音楼的花魁秋水棠居然送到了门口,拉着那文士的手臂,两团丰满压在男人手臂上,嘴里撒娇的说道:“叶先生,您答应給奴家做一首海棠春的,以前你就拖着不给,现在奴家可是听说您过几天就要陪雍王去魏国了,到时候奴家可找谁要去啊。”
叶落河显然喝了不少酒,用食指在秋水棠的下巴上一滑:“我老叶的文章可不便宜,秋姑娘要给点什么奖赏呢?”
秋水棠被撩拨的媚眼如丝:“叶先生,临行之夜,奴家在秋水阁中等待先生,先生想做什么都可以!”
叶落河想了想,笑道:“好,明日,我让人将一首海棠春送来,至于临行之夜来不来,秋水姑娘候着就是了。”
秋水棠笑着点头:“奴家必定等候叶先生。”
叶落河上了马车,招呼一声:“走了!”
车夫一挥马鞭,马车缓缓驶动,而车厢内的叶落河依靠着车厢,好像真的醉了,嘴里还念念有词:“秀丽、春兰、秋水、若红,建都的各位红颜知己,后会有期了!”
马车驶入了朝天大街,马车上挂着叶府的灯笼,正二品的京官规制,那些巡城兵自然不敢上前盘问。
突然一个身穿黑色紧身夜行服的男子闪进了车厢中,叶落河笑着睁开眼睛,那里还有半分酒醉的模样。
车夫在外面不慌不忙的说道:“先生!”
“无妨,继续走!”叶落河的声音从车厢中传出。
夜行人拱手笑道:“叶先生打扰了。”
叶落河点头道:“殿下,以您的身份,这身打扮,有趣。”
拓跋宏笑笑:“本王本来就是个武夫,何必在乎这些,想来见先生,所以这样来更方便些。”
叶落河笑了笑:“我不过是梁国的一个闲臣,殿下来见我,不会只是来了兴趣,闲聊吧。”
拓跋宏拱手恭敬道:“叶先生,以太子少傅的正二品官职兼四品雍王相,陪同七殿下去魏国,陛下以七殿下相托,加上梁国四骏之一的何元朗,故而本王不相信,七殿下是闲子,叶先生是闲臣,不知本王说的可对?”
叶落河不置可否,而是笑着问拓跋宏:“殿下看来也是不想做闲人啊,而且还有所求,有所欲,有欲望的人,路都不会太好走,殿下,我说的可对?”
拖把宏干脆的点头承认下来:“不瞒先生,先生此去魏国的使命本王清楚,本王也乐见其成,并且愿意极力相助,若日后真有那一日,本王就是七殿下的最大助力,可是本王的心思,先生也明白,但是我毫无根基,如果没有人帮我谋划,恐怕这路还没有走就断了。”
叶落河用手敲打着车厢,随口问道:“谢相应该給殿下出了三策吧?”
拓跋宏惊讶问道:“叶先生如何得知?”
叶落河笑道:“谢家历来都是两头下注的,这是那些世家大族的传统,你出发那天应该会有谢家、崔家的一些暗线子弟随殿下一同北行。”
拓跋宏想要否认,但是自知无法否认,还是点头:“此事属实!”
叶落河:“殿下,此事有利有弊!”
拓跋宏表情严肃,点点头:“先生请说。”
叶落河:“殿下现在不能有心,不能起念,不能争,不能有班底,只能清心寡欲、孤家寡人!谢相給殿下的三策也有此心吧,但是谢相又不得不给你人,这是他的位置所决定的。”
拓跋宏:“请叶先生详解!”
叶落河:“这天下谁人对殿下的忌惮最深,对殿下的防范最深?”
拓跋宏想想,回答道:“父皇!”
叶落河:“没错,如今魏帝已经选定齐王,殿下想想魏帝靠什么手段登上的帝位?那怕有一丝的可能往事重演,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先把刺拔了,殿下回到东都,只要心中有一丝年头,那你就是你父皇心中最想拔掉的刺,他是用刀杀过人的,所以你一点都骗不了他。”
拓跋宏连忙拱手:“求先生教我。”
叶落河:“记住八个字,清心寡欲、孤家寡人!殿下的两个结义兄弟,到京后一定要让他们去兵部报道,与你从表面上不能再有任何关系,此事你可暗中与信国公商议,信国公应该会帮你。”
拓跋宏不解:“信国公?他为何要帮我?”
叶落河解答道:“殿下,听不听在你,另外殿下一定要告诉谢相,在你成为太子之前,不要送任何人去魏国,一个人都不要,你在北朝并非没有势力,我会告诉你方法如何去借力。”
拓跋宏点点头:“明白。”
叶落河又吩咐道:“听谢相的安排,吃斋念佛、清心寡欲,无论朝中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参与,条件成熟了,你自然有机会出来,那时候你可以化被动为主动,这个时机,我会帮你去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