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晨宫钟郁阁
景帝与谢勋正在手谈,吕绅在一旁烹茶观棋,时而給景帝和谢相的茶盏里添满茶。
景帝捏着棋子随口问道:“听说今天在元武门外,何元朗动了手?”
谢相点头答道:“恩,三招不到击败了晋王的随从副将罗克敌。一千骑兵在城外军营休息,晋王只带了一百亲卫入城,现在住在鸿胪寺的别院之中。”
景帝:“你选的人不错,有他在钰儿身边,朕也就放心了。”
谢相摇摇头:“陛下,这人还是叶少傅笼络的。”
景帝笑道:“这叶落河不是你举荐入朝的嘛,也算你的识人眼光。”
此时吕神的干儿子吕观喜拿着一副画轴进来,走到吕绅身边,将画轴交给吕绅又附耳说了几句,吕绅一摆手,吕观喜缓缓退了出去。
景帝开口问道:“吕绅,有何事。”
吕绅笑着将画轴送过来:“陛下,是公主新作的画,今日让内司局裱装了,让人送来給陛下。”
景帝一边说,一边揭开绳子:“这孩子,今日晚上请安的时候又不自己拿来,还差人来送。”
景帝打开,只见是一副寒梅图,梅树下站着一个艳丽无比的女子和一个清秀俊郎的少年,不正是永慧与萧思钰吗。
景帝缓缓看完画,又念出了题跋。
“寒梅傲雪待人赏、旬年谁将汝种下、岁寒日久无人念、思亲不觉泪微凉!”
景帝看完画与题跋不禁叹息,将画又卷起,交给吕绅
“吕绅,挂在朕的书房吧,此去万里,再见难,别亦难,朕不算个好父亲!”
吕绅没有答话,拿着画轴去了书房,一旁的谢相劝道:“陛下,爱之深,反而无处言,公主这画乃是希望寄托思念之情,陛下莫要伤感。”
景帝落下一子:“三日后,让晋王上殿吧。”
……
十一月十五日,酉时
天元宫门前的广场上搭建起的九层社火塔被点燃,火光照应整个西子湖畔,将湖水染成了红色,围绕西子湖畔两岸的街市多达几十万盏花灯把整个西子湖映衬的五彩斑斓,街市上,所有的酒肆、店铺皆开门挂灯,街面上搭起了一座座路边街棚,延绵数里,一眼望不到头,街面上各种杂耍艺人、卖艺武行都尽展绝技,里里外外都围了两三层观看的人。
拓跋宏今日身穿了一身金丝绣锦缎貂裘,一身白色,头戴紫金冠,看上去一副世家公子的造型,由于拓跋宏身高接近九尺,本就比一般的南朝男子高出许多,加上鲜卑血脉,所以五官俊秀,立体分明,棕色的眼睛、修长的眉毛、高高的鼻梁,细小但是轮毂分明的嘴唇,加上好看的脸型,当真看上去是一带有异域风情的绝美少年公子。
一旁的李存孝和罗克敌虽然也是一身蓝色、黑色的锦缎狐裘,穿衣打扮都算不错,不过这样子与拓跋宏比起来,一个略显老气,一个五大三粗满脸络腮胡子,故而远不及拓跋宏风度翩翩。
从三人身边走过的,无论男子还是女子都忍不住回头注视着拓跋宏,而总有一些身穿年轻女子服饰的头戴着摊儺面具少女,过来将手中的小米撒在拓跋宏身上,然后站在面前,拓跋宏一脸茫然,对方只有叹息着失望的走开了。
一旁的罗克敌忍不住偷笑。
拓跋宏推搡一下问道:“三弟,你笑什么,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罗克敌笑道:“大哥,这是这些小妮子看上你了,这是社火节的风俗,年轻男女带的摊儺面具,面具只要有莲花纹饰符号,就证明是单身男女,如果带着单身面具的男子或者女子彼此有意,可抓起一把小米,洒与对方身上,对方若想见面,可揭开面具一见,双方若有意,可将事先准备好的信物交与对方,之后男方可上女方家求娶,待经过女方家长应允,可成良缘。”
拓跋宏笑道:“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可是我没有带面具啊。”
一旁的李存孝笑道:“大哥,你长得好看啊!”
拓跋宏摸摸自己的脸有些无奈。
罗克敌有些恼怒道:“二哥,我们要和大哥走一起,估计今天晚上一晚上也别想得到一个南朝女子倾心了。”
李存孝笑了笑:“我无所谓,只是你好像有些着急啊。”
拓跋宏想了想说道:“二弟,三弟,要不我们三个人都分开走吧,各自体会一下这建都风情,你们若是被女子看中了,你们也喜欢,大哥安排上门提亲,为你们娶一个南朝佳丽回去。”
罗克敌一听意动了:“大哥这个提议好,那小弟先走了。”
一旁的李存孝有些担心:“大哥。”
拓跋宏笑道:“二弟不用担心,这里是建都,没人敢在这里,在这个时候对我出手,况且这世间能杀我的人没几个。你们今日好好看看,毕竟我们日后可能未必能再次回到建都,当作一种难得的体验吧。”
说罢拓跋宏迈开步子,走入人群。
李存孝在后面大喊:“大哥!”
拓跋宏往后挥挥手:“各自去吧,今晚没有宵禁。”
罗克敌行动倒是快,很快就旁边买下了一个摊儺面具带在脸上。
“二哥!我先走了!”
李存孝一回头,吓了一跳:“三弟,你这是多急切啊?”
罗克敌:“二哥,军中十年,不曾成家,你不急啊!走了!”
罗克敌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入了人群中,一边走还一边念叨:“南国有佳人,倾城又倾国,我来了!”
李存孝摇摇头,到没有买面具,而是自己独自在路边卖珠宝首饰的摊点浏览:“其其各木,等着我,我会回来娶你的。”
他把手放在了一副漂亮的珠花头饰上,忍不住自己笑了,自言自语。
“这个,你带着一定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