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敦暗中通敌,许不灭越国,实则以重金收买了你父亲的一些部下,趁你父亲攻越州城之时,里应外合作乱,杀死了你父亲,对外说是你父亲死于乱兵!”
左宗明双眼血红,双拳紧握,一拳砸在书桌之上:“叔父,这都是真的?”
左景江点点头继续说道:“王敦以平叛之名,收编了你父亲的兵马,随后与越国翻脸,攻灭越国,为了掩盖罪责,杀了反叛的几个将领、又尽数诛杀越国皇室大臣三千多人;王敦偷窃灭国之功,上表朝廷说你父亲苛刻下属,以至哗变,若不是他用力镇压,恐局面糜烂。陛下不信遣人亲自来查,可惜那些被他收买的几个副将都昧心做了假证,最后你父亲不但无功,还被处罚剥夺侯爵爵位,朝野中人多数被王敦收买,竟无一人为你父亲说话。我为了保住左家一家老小,委屈求全,佯作不知。”
左景江说道这里,已经泪如雨下
“宗明,叔父若不装糊涂,恐怕老贼不会放过我们左家啊!”
左宗明也要紧牙关,抓住了左景江的手:“叔父,您辛苦了。”
左景江叹口气继续说道。
“王敦这老匹夫当真了得,事后又上表为你父亲请功,说虽有大错,但是也有大功,让陛下善待我们左家,所以陛下顺势恢复你的勇毅侯爵位。
其实他这样做,就是为了名正言顺吞并你父亲的兵将,还能落个宽容的美名,所以不知情的都以为他对我左家有恩,其实你的杀人仇人就是王敦老贼!”
“宗明,这就是真相,这就是我们左家的深仇大恨,这就是陛下为何信任你的原因,杀父之仇,不共待天!“
左景江说完这个秘密,浑身如卸下千斤重担一般,他缓缓在在座位上坐下。
左宗明心痛道“叔父,为何这些年你从未对我说起,反而让我娶了老贼的女儿,认贼人为父呢?”
左景江无奈道:“由于你父亲出兵时,我镇守后方,所以起初我也以为你父亲真的死于叛乱,甚至对老贼也心存感念,只是后来陛下一直暗中调查此事,当年送捷报的有一个信使被劫杀后,追杀的人没有补刀,死而复生,后辗转被黑龙卫寻获,这样才查出了一些端倪,王敦对那些背叛你父亲的人也防备心切,因此不断有人意外而死,因此有一个副将为了怕自己发生意外暗中留密信给黑龙卫,此事陛下才全然知晓,但是已经无力再处置王敦了;
王敦拿下越国,奉命驻守,这些年一直养寇自重,手握二十万兵马,陛下深为忌惮,所以一直无力为你父亲翻案,后来陛下暗中召我回京,将证据告知于我,我才知道原来王敦是我们左家的仇人,陛下也对此事心怀愧疚,因此给了我们左家一个许诺:灭王平蜀、左家为王侯!”
左景江看着左宗明严肃的说:“所以陛下才是对我左家有恩的明君,这些年陛下扶持你,给你掌握征西都督府,手握重兵,要的就是你这把刀,砍的就是那对我们左家有大仇的王敦匹夫。”
左景江一巴掌拍在桌面上。
“所以这些年,我们对王敦言听计从、须臾应对,娶王家的闺女、给王家走私粮草、送钱送美女,别人都说我们跟王家穿一条裤子,如果不这样,怎么能麻痹这老匹夫呢?”
左景江说起这些脸色难掩不愤的神色。
“这些年叔父与陛下始终都在谋划,外界都以为调靖北军来嘉林关是要对付西蜀的,其实陛下想的是先灭了王敦,内乱不平,社稷不宁,全天下的人都被陛下骗了,只是没想到吴国公出了意外,让陛下的计划只能暂缓。”
左宗明总算明白了,他想了想说:“老匹夫居然还想挑拨侄儿和陛下的关系,用心险恶。那侄儿该如何回复。“
左景江说:“一切如故,就说听他的计划行事,但是需要一些时间逐步谋划,先安他的心。”
左景江接着说:“另外我提醒你一点,这钱毅从打入天牢,到派到我们军中来,外人看是公主求情,实则有可能是陛下与钱毅的一出苦肉计,钱家和我们左家一样都是功勋武将世家,且还有陈家和何家支持,四家公侯是同气连枝的,所以这次钱毅来,陛下应该有所嘱托,你可与他交心,攻灭王敦之日,才是我左家、钱家扬眉吐气之时。
我左家是陛下的刀,陛下说杀谁,我们就杀谁。”
左宗明听完这所有的事情,心中如大海翻腾,谁能想到自己的岳父居然是杀父仇人,而陛下才是那个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人,为了陛下,他心甘情愿去做这把刀,只是如果这把刀真杀了倩儿的父亲,自己又该如何面对她呢,毕竟十年了,这个女人真心爱自己,自己也爱这个女人,而且还有了三个孩子,孩子又当如何?
王敦若平,伏诛九族,那么倩儿呢?自己的孩子呢?
还有皇后、太子、信王、宁王,他仿佛看到了尸山血海,一时间让他这个百战之将感到胆战心惊。
“叔父,这刀要杀王敦,可是也要在侄儿心口割肉啊!”
“宗明,你没得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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