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沉,静谧的酒店房间里,梁鑫拥抱着江玲玲温暖柔软的光滑娇躯,睡得死沉死沉。昨晚上一场战斗,让他彻彻底底地释放完了这些天来堆积在心头的压力。
很多尚未处理的问题,在梁鑫的视角下,实则是已经不需要再去过分担心了。现在的他,已经拿到了解决问题的钥匙,手里也握着足够沉甸甸的筹码。
只要能帮他解决问题的人不是过分贪心,梁鑫就有足够的把握,像之前拉拢杨继心那样,将对方也拉上自己的这条声势十足的资本战舰。而如果对方坐地起价,那也不要紧。
这世上的强者又不止一个两个,这个不行,就换下一个。
三次、两次,总能找到一个,可以互相看对眼的大靠山的。就像前世遇到郭汜那样,梁鑫心里很清楚,那些真正掌握资源的接班人们,大部分都是脑子清楚的人。哪怕不是绝顶的聪明,但至少在利益交换的技艺上,他们中的绝大多数,肯定要比普通人清醒得多得多。
“嗯~~”怀里一声迷迷糊糊的娇哼。
江玲玲滚烫的身体,在梁鑫身上拱了拱。
睡梦中的梁鑫,也松开了手里的宝贝,睁开眼,就听到耳边手机在响。他猛地惊醒过来,连忙拿过手机,一看是梁步勋的号码,连忙接了起来,“嗯,嗯,好,马上出来。”
简单两句说话,梁鑫挂断电话,看了眼时间,才不过早上5点08分。
他困得不行,可今天的事情太重要,容不得他拖拉。
“玲玲,起床了。”梁鑫轻轻拍了拍江玲玲的脸。
“嗯~~”江玲玲艰难地睁开眼,又搂住梁鑫,娇声呢喃,“好困啊……”
“乖,去上坟了。”梁鑫抱着她,轻声细语。
江玲玲显得很辛苦地说道:“不想去啊,不去行不行啊……”
“不行。”梁鑫道,“就今天这次不行,以后随便你。”
他抱着江玲玲,把她从温暖的被窝里拉出来。
房间里虽然有暖气,可暖气并不强。
江玲玲被冬日的寒气一冻,瞬间清醒几分,带着些微的起床气,靠在梁鑫怀里嘀咕:“人家好累啊,昨晚上被你弄到那么晚,还不让睡……好讨厌啊。”
“好啦。”梁鑫轻轻摸摸她的头,笑着掀开被子,不再多哄,“别磨蹭了,今天不跟我过去,以后说不定可就没机会了。我那个爷爷,可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
“爷爷?”江玲玲一惊。
梁鑫已经下了床,光着屁股朝卫生间走去。
江玲玲看着远处的灯光,坐在床上揉了揉脸,又看了眼扔在地上的那件伴娘服,叹了口气,嘀咕道:“大户人家的儿媳妇儿真难做……”
半小时后,梁鑫和江玲玲洗漱收拾完毕,手挽手下了楼。
在自助餐厅随便打包了一点原则上不许打包的早饭,片刻后,就坐进了公司的破奥拓里。今天是上坟,大红的宝马显得太眨眼,这是梁鑫特意叮嘱谷强,让他去公司开出来的。
谷强接过梁鑫递给他的早饭,三两口塞进嘴里,还没完全咽下去,就急忙发动了车子,朝着新城小区的方向开去。
江玲玲胃口不太好,勉强吃了个包子,就又靠在梁鑫怀里,闭上眼睛半睡过去了。昨晚上她被梁鑫折腾得够呛,前前后后做了四次,爽倒是爽透了,可体力消耗得也厉害。但这也不能怪她贪吃,说起来,她和梁鑫在一起的时间,虽然已经三个来月,但中间有将近一半的时间,梁鑫不是出差就是在出差的路上。两个人亲密相处的时间实在不多。
尤其是最近一个多月,江玲玲每天都觉得自己简直要变成一块望夫石。
要不是梁鑫在学校里给她弄了一堆广告牌,她可能都要担心,梁鑫是不是把她给“恶意抛弃”了——狗男人经常三五天连个电话都没有,由不得她不着急。所以一旦逮住像昨晚那样的机会,她真是像珍惜生命一样珍惜时间,和梁鑫干柴烈火得真能摩擦出火星子来。
梁鑫低头看着江玲玲春水的模样,微微有点心疼,可也没有法子。
今天这样的场合,让江玲玲去露个脸是很有必要的。
江玲玲现在未必明白这里头的含义,但将来她一定会懂他的用心良苦。
梁鑫转头在她头上轻轻一吻,又转过头去,望向车外。
元旦节清晨的马路上几乎空无一人,天色阴沉沉的,离完全天亮大概还有半个来小时,路两旁的路灯也都开着,看起来格外寂寥。
奥拓一路飞驰,很快开进人烟稀少的城东。
六点刚出头,梁鑫便赶到了新城小区门外。
小区外头,这时已经停了七八辆车。
微暗的路边,零零星星站着几个人,正手捧着面包、牛奶,吃着简单的早饭。
这群人看到一辆旧奥拓开来,不由得全都露出好奇的神色。
梁鑫拉着江玲玲,从车上走下来,左右四周看了眼,没发现梁步勋的身影,直接拿出手机,给他打了过去,“步勋叔,我到了。”
“好,知道了,我们也下来了。”
梁鑫嗯了一声,把手机放回兜里。
前方一辆同样低调的本田车旁,车主径直走上前,笑着问梁鑫道:“孩子,你是谁家的?”
梁鑫指了指小区,“梁思云。”
“开玩笑吧?”
对方愣了,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梁鑫,“我三叔家,什么时候多出你这么个孩子了?”
“昨天。”梁鑫道,“今天来认祖归宗。”
问话的人安静几秒,发出了原来如此的声音,“哦……”
这样的事情,偶尔每几年是会发生一次的。
梁家山的宗祠,其实也就是最近二十年左右的事情。
基本上也就是梁思云发迹之后,梁家山一脉又拉来几个在全市各地任职的有出息的后代,将原本已经没落松散的家族,又重新凝聚起来。
而且这么干的也不仅只有梁家山,W市全境内约莫有二三十户,都在近二十年里,做了差不多的事情。这些家族和家族之间,又互相串联,逐渐形成更加庞大和复杂的社会利益关系。时至今日,这股力量对全市各方面的影响,已经达到了举足轻重的地步。
周献之流,还有蓝秋燕她们家,就是这庞杂系统中的一部分。
只不过相对于全市900万的人口,这些人所占的比例,依然还是极少数的。普通家庭出身的人,根本就接触不到这个系统的入口。乃至就算是知道有这么个东西,也不一定会明白,这玩意儿到底有多厉害——简单来讲,这套系统,事实上就是当一套旧秩序被打破后,重新填补上来的新秩序。这份秩序,是基于地方力量最本初的状态而形成。
其对地方的真实控制程度,说句犯忌讳的话,甚至要强于朝廷。
那些挂牌子的衙门,只是个壳子。
而壳子里面所包含着的,才是这些人和这些人所代表的里子。
只不过这样的里子,自然不能完全由单一的“自家人”占据,各家各户,时不时的都还需要吸收梁鑫或者陈光建这样的外人,来补充和延续自己的力量。
——看似很封建,可这就是人类社会的运行规律。
当原有秩序被打乱后,人们总是更加天然地倾向于回头去寻找更古老的东西去替代,因为那意味着社会组织效率更高,稳定性更强。尤其当一个族群中出现一个“优秀人物”时,这样的社会结构和模式,就会更早更快地到来。
至于这个系统之外的人,要么就是跟着国家大势走,考个编制,然后进去后发现“为什么我明明这么努力,升职的却是赵主任的傻逼侄子”,要么就是像萍姐那样,皈依神的怀抱。还有陈耿,也是一条路子,踩着法律的边界,去拥抱和他一样对明面规则失去敬畏的人。
诸如此类,就是社会的复杂之处。明面上和暗地里,总是两条线共处并行的。就连梁思云这样的人物,都逃不出这个无形的牢笼。
而梁鑫,更是付出了一辈子的时间,才得以窥见融入其中的路径。
然后自己主动送上门,自投罗网,还甘之如饴。
“做生意的?”问梁鑫话的人,看着路灯下模样年轻的他,认真又不确定地问道。
梁鑫淡淡回答:“对,开网站的,同学网听说过吗?”
对方闻言,嘴巴顿时微微张开,惊声问道:“同学网?你是在那里面……”
“董事长。”
梁鑫微笑道,又给他介绍江玲玲道,“喏,这是我未婚妻,我们网站的品牌形象代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