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蓉说的公众号是余宁当初入学时老师布置的课外学习任务,她那时只有心思沉浸在学习中时才能获得安稳,所以便坚持了下来,这几年主要翻译外网国际时事新闻和评论,几年累积下来,流量和知名度都不小,为她赚了不少外快。
“哎,我们家宁宁真是棒棒的。”夏蓉老母亲附身,满脸慈爱的扑过去将人抱进怀里,“那个死不放手的狗男人还真是有眼光!”
但凡夏蓉提到陆驰,余宁的心就得颤一颤,尤其在知道两人身处同一个圈子还偶有交集之后,她更怕被戳穿。
她正在夏蓉的絮絮叨叨中胡思乱想,身旁的人突然一秒转换了态度和语气,“日,今天运气太差了,居然在这里碰到这个狗东西。”
余宁顺着夏蓉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被一群人众星拱月围在中间的陆驰。
估计是有工作在身,一群商业精英步伐匆匆,陆驰置身其中,似乎总比别人多几分光彩,过于英俊的眉眼随意看过来时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随性与优雅,还有几分遮掩不住的淡漠。
在这里看到陆驰,余宁虽然有几分惊讶,但早已经习惯对面不相识装陌生人的桥段,交换了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目光后,便低头避了开去。
倒是夏蓉,情绪激动的在她耳边嘀嘀咕咕,“陆驰这狗东西,这会儿倒是装得人模人样的,哼,以前还不修口德当着老娘的面骂我庸脂俗粉,他怎么不瞧瞧他那狗脾气,獐头鼠目歪瓜裂枣的,真有女人看上他也只会冲着他的钱去,真当有人能看上他那个狗脾气啊,孤寡一辈子还差不多……”
余宁听了满耳朵的夏蓉对陆驰的控诉,有些哭笑不得,她是真的没想到,两人之间这么不对付。
也就是她从来都避免在夏蓉这里提及陆驰,才会这么晚才知道。
“亲爱的,我跟你说啊,这选男人呢,可不能光看一张脸,有些男人他看起来外表光鲜亮丽人模狗样,实则外强中干就是一个绣花枕头。”夏蓉趁机开始了她的教育课堂。
“比如那位陆先生?”余宁好笑揶揄。
“怎么,你觉得姓陆的长得好看?你该不会看上他了吧?”夏蓉危机感一下子冒了出来,满腔慈母心谆谆教导,“宁宁,我跟你说啊,这姓陆的别看长得一张好脸,其实根本不是好东西,他脾气坏得很,以前就是个惹是生非的叛逆主儿,动辄跟人动手,不知道被陆家善后了多少次,就前几年吧,还因为打断了私生子弟弟的狗腿被送去外地躲风头呢。”
“虽然他爸那个私生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陆驰下手确实够狠,听说人被送到国外治了几年,也不知道有没有后遗症。”
“所以你看,脾气这么暴躁的男人,合该敬而远之。”夏蓉摊手,“听说他那个私生子弟弟最近回国了,估计又有一场好戏看吧。”
余宁有些惊讶,虽然她跟了陆驰四年,但知道的事情真的不算多,除了陆家是本地豪门,陆驰同家里一般,有个关系还算不错的二叔以外,其他也没多少了,这会儿听夏蓉提起陆家的事,不知是不是因为单蕾回来她决定离开的缘故,一时间并不想继续压制好奇心。
于是,她顺着自己心意问了出来,“他和家里关系不好?”
“哪能说是不好呢,只能说是糟糕透顶。”夏蓉小小的调皮了一下。
想起好友那磨了好几年都没能分手的男朋友,这会儿她也不担心这姑娘看上陆驰了,或者说,就算一时之间看上陆驰这条光鲜狗,也比一直吊死在一棵没有多好的歪脖树上强。
是以,夏蓉谈兴大发,说起了陆家的事,“陆家这一代吧,陆驰他爸妈是商业联姻,我们这个圈子你也知道,结婚后貌合神离各玩各的是普遍情况,他父母也那样,只不过这俩人出轨成性不说,偏偏不知分寸的把私生子私生女往家里带,打着抢分财产的主意,这肯定就不行了。”
“当年陆老爷子还健在的时候,早早立了遗嘱把股份财产划给陆驰,所以啊,这可不就成了他亲爹妈的眼中钉,反正在陆驰成年以前,陆家老宅被他们搞得是乌烟瘴气乱糟糟一片。”
“后来陆驰那个早年离家出走的二叔回来,帮着镇了场子,算是多了一个靠山,只不过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陆驰高二那年活生生弄断了他爸私生子的腿,然后就被送去其他地方避风头,一直等上了大学才回来。”
“反正就是这么点儿事情,在我们圈子里常见得很。”夏蓉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有陆老爷子的遗嘱在那摆着,有陆二叔帮着,现在陆家还不是陆驰一人独大?就算他不想继承家业自己在外面搞创业,该他的东西还是他的,更何况陆大少现在创业成功,外面追着捧着的人更多了,现在K市谁敢不卖陆大少的面子。”
说着说着,夏蓉语气里透出几分酸意,“我们家那老头子最近格外喜欢在家里念叨他,有本事他也生这么一个儿子出来,省得成天胡思乱想惦记着卖女儿。”
余宁听得怔怔,这几年,陆驰确实变了很多,无论是在公司里还是家里都说一不二,想做什么做什么,想要什么有什么,有时候已然强势蛮横到让她心惊胆战,也让她越来越觉得不知该如何面对。
但这并不妨碍她对夏蓉说,“那这算是苦尽甘来了,挺好的。”
陆驰过去的苦里必然有她一份,所以,该她退场的时候,也合该灰头土脸的消失让陆驰多一些舒心。
这是她应该且必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