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鹤楼外。
风澜的双掌各发出一道紫色雷光,骤然裂变,雷光之间隐现紫色风刃。
紫色雷光携风刃,打进一团斗大的黑色雾团。
黑色雾团瞬间崩溃,四散。
紫色雷光威势更盛,打进灰衣钓叟的胸膛,瞬间遍布全身,将一具凝元境高阶修士的强悍肉身撕裂的稀碎。
风澜捏诀收法,面如平湖,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一阶术法“风雷咒”,岂能强悍到如斯地步?
七彩晶石,对术法有难以估量的加成?
他故作平淡,将那人的储物袋收起,走进松鹤楼,蔑视一圈。
“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风澜冷笑着走出松鹤楼,朝南宝坊走去。
“澜公子,尘公子叫你尽快前往王家等候。”
快到南宝坊时,一位老仆悄然附耳说。
风澜没有察觉此人是如何挤到自己近前,看他那双眼瞳深处泛着碧烟,竟看不出其修为。
“六师兄要在家里多待几天。我要四处逛逛,增长阅历。”风澜说,“劳烦老丈带个话,如果师兄们要启程,来松鹤楼叫我一声。”
“眼下的古城,稍有波澜,老爷略有担忧。”老仆平静细声说。
“我是好人啊,怕什么波澜?难道,古城里容不下好人?”风澜说。
风澜清楚老仆所说,才不在乎。
随着十几场硬碰硬的大战,让他深刻领会术法与道法在实战中的精义微妙,对修炼术法与道法有极大的助益。
闭门而学,容易陷入莫名的优越感之上,与实际运用上的反差极大。
譬如,谁都认为五正名门掌天宗的术法道法,高人一等。
实事上,与那些过惯刀头舔血生活的强者交手,即使是很不起眼的道法神通,会起到扭转战局的微妙。
又如,掌天宗的高阶道法与术法,修炼起来极难,极其艰深讳涩。
实战中,与强敌对战,方可领会到杀敌根本不需要严格遵循至高真法的法门规则,完全施展至高真法,只需要领悟至高真法法门中的一点奥义,便可受益无穷。
与强敌对战时,感悟自己身上的每丝力量与周围可利用的每丝力量,从中之所得,亦非强大的师父所能教,只能在不断的磨砺中自我感悟、总结、完善。
老仆有所料、有所准备,很平静,很清楚自己不可能“带”风澜回王家。
这个年仅十四岁的少年,与人交手,出手便是杀招,必有死亡。
这个世道,更适合这样的人谋一席立身之地。
在老仆看来,王家对待叶乘风、西门小雨与风澜的态度,十分糟糕。
叶乘风与西门小雨前往元始门拜山,由王家的两位重要人物相陪。
风澜独自一人走出王宅,自行闯荡。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已经没有弥补的好办法。
离开古城前,风澜都不会再去王家。
老仆悄然离去。
* * *
风澜信步闲逛,没有出手“淘”任何东西。
有几样可以赌赌运气的灵材,忍住了。
未时,行人闲谈中传来关于某一山脉塌陷的事。
他确定事情已经全然传开,明面上暂时安全,便返回松鹤楼,希望听到更可靠、更多的信息。
松鹤楼一楼没有坐满。
他挑一角落的位置坐下,点一桌酒菜,慢悠悠地品尝起来。
掌柜看到他,总是带着一种难以察觉的诡异笑容,一种莫名的玩味的笑容,有些复杂。
果然,一行七人风尘仆仆的出现在松鹤楼。
“玄阴山脉塌陷,引发妖兽潮,真是怪事。”
“咱们得赶早过去,抢个好彩头。”
他们点好酒菜,大声议论起来。
风澜内心一震,自然想到黑龙与黑蛇大战的“幻境”情形。
“那里,究竟还有什么秘密?”
他努力思索,捉摸不出个子丑寅卯。
他发现,很多人竖耳倾听七人的谈话,都在做出属于自己的判断。
“玄阴山脉,是传闻中‘金葵天后宫’的所在地之一。”一人突然插话,阴沉地说,“如果诸位所说的是事实,那么,事情没那么简单。”
“是的,是的,是这样的。”另一人连连道,“假如是真的‘天后宫’,那么,那处风水宝地影响的妖兽血脉,将是未知之数。”
“难道,有人盗了那座衣冠冢?”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大家想想呀,多少倒斗强者栽在这上面,死的有多惨哇。”
大家激烈讨论起来,大厅充满快活的气氛。
“实事就是玄阴山脉塌陷,引发妖兽潮。”
一句朴实的话将众人拉回现实。
“赶早不赶晚。一旦‘他们’动手,我们连喝汤的份都没有。”
“是啊,‘他们’动手,我们连吃屎都赶不上口热乎的。”
充满抱怨的话散播,传染着每个人的情绪。
风澜知道他们说的“他们”,指的是以元始门、神仙会、天商会为首的修真门派势力,是以姜、熊、风、华为首的攀根错结的门阀世家势力。
“等等。要耐心等等。”
风澜这样告诫自己,便离开一楼,来到自己的房间,将所有的事情仔细捋一遍,不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