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月玉笙昏昏沉沉地醒来,映入眼帘,是床顶的布帘,他转眸看向一边,隐隐约约地看到中堂内有一个人影,待适应了屋内的光亮,他才看清那人是沈王爷的背影。
沈蔚背对着自己。
不知自己是何时昏迷了过去,又过去了多久的时辰,他想动一动身子,发现自己还是无法动弹,月玉笙转念一想,原来,沈王爷是前来询问自己最后的答复的。
他深深呼了一口气,语气坚定道:“王爷,玉笙一生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若今日便是在下的死期,玉笙也决不后怕,王爷也无需在坚持下去了,若我的死能换来王爷对将军与王妃的信任,玉笙,死有所值!”
话落,在中堂的沈蔚,身影动了一下,他放下手中的书,刚刚月玉笙的所说的,他都听得一清二楚,没想到,月玉笙从始至终就未畏惧过生死,他有那么一时间觉得自己做的有些太过冲动了,可是他太多疑了,还是自认为自己对染儿太过了解了?
沈蔚走向床边,见月玉笙一副释然地神情,他不禁心生起敬佩。
“这可是先生最终的决定?”
“玉笙无悔。”他眼神坚定地看向沈蔚,字字清晰明确。
“先生这番胸怀,本王敬佩,既然先生已经明确了,那本王在追究下去,岂不是不识趣?”他轻笑一声,继续道:“多谢先生这几日的照料,本王已为先生准备了谢礼,先生随时可离开王府。”
语落,月玉笙一怔,这是要他离府?!
“王爷何意?”
沈蔚淡笑:“此事,即使先生不记恨,但也已在你我二人心中产生了一层隔阂。今日这件事,终是本王思虑欠佳,竟产生了要伤害先生的念头,本王自知羞愧。先生放心,本王不会在为难先生,先生可随时离开。”
月玉笙顿住,他该怎么办,歌儿还在府上,他岂能就这样离开?
沈蔚见月玉笙迟迟没有回应,若换做是自己,此时也一定在隐忍着心中的怒火吧。
他看了一眼月玉笙,伸出手快速地朝着月玉笙胸膛两测各点了一下。
随后,月玉笙只觉得被点的地方酸麻了一秒,接着,好像全身的血液变得很疏通了一般,他猜想先前闻到的那种气味,也并不是什么毒气,或许只是一种让人瞬间失去力气的药粉,自己不能动的真正原因,实则是被沈蔚点了穴。
月玉笙试着动了一下手腕,果真如他猜想的那般,他慢慢从床上起身,待感到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这才从床榻上穿上鞋站起身,他与沈蔚对视。
他开口道:“王爷此举真是一番好计策,知晓这天下世人对死亡有着生来的畏惧,王爷便是想利用这一点,让玉笙真真切切地感知死亡降临时的可怕。不管先前玉笙说的什么,王爷自是不会信,只有到了最后一刻,玉笙为了生还,也定会实言而出。”
沈蔚笑而不语,月玉笙继续道:“可惜,在下并不是那贪生怕死之人,让王爷您失望了。”
沈蔚笑然:“先生不愿相告,就算本王有再妙的计谋,终是无济于事。”
月玉笙却不以为然,他淡雅一笑,说道:“王爷,并非是玉笙不愿坦言相告,而是从一开始,您便就错了。”
语落,让沈蔚不禁轻笑一声,他问道:“本王倒要请教一下先生,本王究竟是错在了何处。”
月玉笙请沈蔚到中堂入座,往杯中续上茶,才缓缓而道:“王爷今日所作所为,自是为了王妃的安危着想,您心中有疑问,自不会去问王妃本人,而是去问将军,可若事情真如王爷您心中猜测的那般,那将军也定不会坦言相告,那便就只剩下最后一人,就是在下,可结果,却是王爷未能料想到的,王爷未能从我这里解开这份疑惑,到时,王爷又该如何呢?”
沈蔚抿唇不语,月玉笙将他心中所想的都说了出来,他若从一开始便去问了染儿,何故会有后面的事情发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