濡花背对着他,手渐渐握紧,她强忍着眼泪,笑道:“公子莫要戏耍濡花了,在这楼里的都是些什么人啊,今天戴王公子赠的簪子,明天戴张公子赏的蜀镯。你说爱我。不嫌脏吗?”
“濡儿,你不信我?”
濡花转过身看向他:“邵公子,您若不便饮酒,就不要耽误濡花与其他公子喝酒,今日这酒钱,濡花请了,邵公子身份高贵,还是少来这种地方吧,就不送公子了。”
“是啊,邵元郎乃是读书文人,怎能与我们这些粗人相提并论?快走吧!”
驱赶的声音开始出现了。
邵沫全然当做听不见,他还是不甘心。
“濡儿,你可记得你与我在贡院时兑下的诺言?你说你会识我 知我,信我……”
“是吗?那可能要让公子失望了,当初濡花是有那么一点想做状元夫人的,可如今,濡花已然没了兴趣。”
他脸色一僵,随后低笑了几声后说道:“还是濡儿厉害。”他渐渐松开了她的手:“邵某也要多谢濡花姑娘这几日的陪伴,若是没有濡花姑娘,邵某定不会高中,邵某再次谢过姑娘,从此以后,我与姑娘两不相欠。”
话落,便对着面前的女人一礼,接着不作片刻犹豫,直接转身离开。
濡花愣住,他就这样走了吗?
他的身影一下子消失了...
突然,濡花在众人面前倒下,很是突兀。
“啊!姑娘!你怎么了?你醒醒啊。”一旁丫鬟惊呼!
整个楼内都混乱了起来。
“邵沫,你别走...求你,别丢下我...”
她那点微不足道的哀求之声已被淹没了。
濡花这一倒下就是好几日,容母自责不已,每天悉心照料,牧染也是急匆匆地从姑苏赶到了枫桥镇,一直陪伴在床边。
眼下这种情况,邵沫定然不适合再出现在民谣阁,他唯有每日从牧染寄回的信中了解到小濡的情况,连偷偷地去看上一眼都很困难。
这让牧染痛恨这个时代没有手机!
“染儿姑娘,谢谢你这几日守在濡儿的身旁,濡儿能有你这样的好姐妹,是她的福分。”容母说着抽出帕子抹去眼泪。
牧染扶着容母来到桌前坐下,为她倒上一杯茶。
“容伯母,您也有好些日子没有睡过安稳觉了,先回屋好好休息吧,这里还有我呢,我会照顾好小濡的。”
容母连连挥着帕子表示无碍,她悲哀道:“濡儿从小就没了爹娘,是我将她抱了回来,教她识字作画,抚琴吟诗,将她培养成了这枫桥镇有名的“才女”,做爹娘的,有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有一番出息呢?我疼爱濡儿,就连她的婚姻大事我都由她自己做主,可是,偏偏这人是邵林渊之子,若不是当年,我岂会轮若至此?”容母一边说一边深深叹气:“我啊这心里头都明白,也不完全是他邵林渊的错,他并不是没来救过我,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我在这阁里一呆就是一辈子,何尝不痛苦呢?也害的濡儿为这事病倒了,我这一辈子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唯独这次,就让我做一回恶人吧,哎,病了也好,希望这次病倒能让她忘掉过去,我也属实不想在忆起那段回忆了。”
后来在牧染的劝说下,容母终于答应回屋休息。
牧染也答应了容母,不会将当年的往事告诉邵沫,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邵伯伯膝下已有一儿一女,何必再让他忆起当年的事而感到自责呢,其实说到底,容母还是不忍心的。
哎,女人这一辈子为了爱情,付出的太多了...
小濡和邵沫...就看他们的造化吧,若这关都不能挺过去,谈何日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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