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见状,不免有些得意,他看向台上的濡花,扬声道:“濡花姑娘,觉得在下的这首诗如何啊?”
濡花轻点头:“公子真是谬赞了,自古以来,没有绝色佳人,只有漂亮的人,而公子的一句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恕濡花不敢担当,谢公子。”
她欠身一礼,用微笑拒绝了他。
又一人起身赋道:“我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濡花听后,微微一笑:“古之写相思,未有过之《蒹葭》者,相思之所谓者,望之而不可即,见之而不可求;虽辛劳而求之,终不可得也,于是幽幽情思,漾漾于文字之间。吾尝闻弦歌,弦止而余音在。这首诗,我很喜欢,如果把诗中的“伊人”认定为情人、恋人,那么,这首诗就是表现了抒情者对美好爱情的执著追求和追求不得的惆怅心情。精神可贵,爱情真挚,但结果是渺茫的,处境也很可悲。”
生在这样的烟火之地,她又何尝不悲不哀呢。
“谢公子。”她同样欠身一礼。
“沉鱼落雁鸟惊喧,羞花闭月花愁颤。”
...
接连几个下来,濡花姑娘都以微笑回绝。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牧染说完,咬了一口手中的雪花糕,静静地等着小濡的反应。
台上的濡花思了几秒,她侧过身面向牧染的方向,问道:“这位公子,能否为濡花讲解一二?”
牧染抿唇一笑,她将糕点放回盘中,接着抿了一口茶才回道:“这诗也并无什么特别之处,见云霞之灿烂想美女衣之华艳,见花朵之艳丽想美人之容貌照人,实际上是以云霞比喻衣裳,以鲜花比喻美人。”
语落,人群中有一人说道:“这有什么,不就是借物比喻美人吗?和方才那位兄台作的诗并无区分。”
紧接着,又一人道:“照你这么说,我倒觉得沉鱼落雁鸟惊喧,羞花闭月花愁颤,更胜一筹。”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
濡花也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她准备欠身行礼拒绝。
牧染却先一步打断说道:“但我更同情诗中的美人,虽说三千宠爱于一身,但也只是一个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女子,无论是成为别人的女人,还是最后横死于乱军之中,她都是最可悲的。濡花姑娘,你觉得呢?”
濡花莞尔一笑,行礼道:“请公子移步上楼,与濡花一聚。”
话落,整个大殿喧闹起来。
老鸨见状,忙道:“哎呦,公子哥们,对不住了,今晚濡花姑娘便是这位小公子的了,各位,请吧。”
下人们开始送客。
“公子,这边请。”一个丫鬟走了过来。
牧染尴尬一笑,站起身,由丫鬟领路上楼。
“余客舟,怎么办,我紧张。”她拽起身旁余客舟的衣袖。
“笨蛋,都是女人,怎么,你怕她强了你不成?”他附在牧染耳边小声回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说风凉话。”她气鼓鼓地瞪了一眼他。
余客舟抿唇一笑:“别怕,我在隔壁房间等你,若是遇到危险,你便大喊一声,我定冲进去救你。”
丫鬟停在一间房门口行礼道:“公子,请吧。”
牧染看着余客舟可怜巴巴道:“那你可别丢下我跑了啊。”
他摸摸她的头笑道:“绝对不会。”
她只好不舍的松开余客舟的衣袖,推开门走了进去。
丫鬟从外关上门。
牧染站在原地做了好几遍深呼吸才放松下来,她慢慢迈开步子往里走,一股好闻的香味冲入鼻中。
她拨开红色的帷帐,此时的小濡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坐在桌前,见到牧染走来,浅浅一笑:“公子,请坐。”
牧染在她的身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