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忙用帕子拭去他嘴角的药汁,心疼的道,“你祖父说喝了药便能退热,启蛰,你睡一觉醒了就能好了。”
余启蛰虚弱了点了点头,瞥见宋氏泛红的眼角,摇了摇头,“娘,你别担心,我无事。”
宋氏连连点头,“娘不担心。”
可声音分明带着哽咽的哭腔,她出去又抱了两床被子,盖在余启蛰的身上,“捂着发发汗,娘去给你熬点清粥,等你醒了吃。”
堂屋里,余儒海忧心忡忡,余周氏心中有所猜测,做出关切的样子,“老爷,五哥儿的身子怎么样了?”
余儒海摇了摇头,有些怔忡的喟叹道,“怕是要大不好了,也不知能不能熬到明年开春……”
屋外‘咣当’一声,来送热茶的宋氏正巧听到这句话,手中的水壶摔落在地,滚烫的热水溅了她一脚,可她却仿佛不知道痛一般,整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
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理智全无的冲进了堂屋,眼含热泪,眸光猩红的盯着余儒海,“爹,你说啥?”
余儒海被她这幅失心疯般的样子吓了一大跳,生怕真把宋氏给刺激疯了,没敢再提刚才那茬。
坐在一旁的余周氏皱眉道,“老二媳妇,你还有没有半点规矩,看看你自己现在什么样子,简直跟个疯婆子似的!”
宋氏惨然一笑,满脸都是泪痕,“娘,我的蛰哥儿都要挨不到明年开春了,我还要什么规矩样子?老天爷这就是要把我逼疯啊!”
听到动静赶过来的张氏,瞧见宋春这幅样子,只觉格外心酸。
余儒海叹了口气,出声安慰道,“慧极必伤,这都是五哥儿的命,看开些吧。”
余周氏也假模假样的道,“早晚都有这一遭,你当你爹和我心里就不难受?五哥儿那般聪慧,这几个孙儿小辈里,我和你爹最是疼爱怜惜他,那孩子苦撑了这些年,没少受罪,若真的去了,也不用受病疾之苦了。”
这话就连站在一旁的张氏都听不下去了,她冷眼瞧着余周氏,“娘,您少说两句吧,二弟妹心里难过着呢!”
说罢,也不理睬余周氏是个什么脸色,上前扶着宋氏就往外面走,“二弟妹,我陪你说说话。”
出了堂屋,宋氏怔怔然的捡起地上的水壶,“我去做饭,我家蛰哥儿还等着喝粥呢。”
张氏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疼的叹了口气,不放心的跟在宋春身后进了灶房。
宋春进了灶房,一言不发,烧火做饭。
张氏瞧了许久,轻声道,“春娘,你要是心里难受别憋着,你想哭就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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