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吧,一个月总会有几天脾气暴躁的时候。
尤其是女人!
张机不知道惊鲵是每个月的哪几天生理期,但当惊鲵一脚踩在他脸上的时候,他觉得至少以后每个月的今天,自己应该离她远点。
只不过脸上的疼痛并没有让他松开抱着惊鲵大腿的手,也无法阻止他继续盯着惊鲵的脸。
虽然那张脸因为他而尽显怒容,但却难掩那如玉一般的容颜和曼妙丰腴的身材.
嗯,田赐那么胖不是没有原因的。
不过,无论是出于这一世关于礼仪的家教,还是出于前世积累的见识,亦或是这数年的相处,他都不应该会这样失态地紧盯着一个陌生女子的脸。
可平日里的惊鲵似乎是使用了易容术,刻意掩盖了自身的美貌,绝没有此刻的清丽脱俗。
那清冷的气质就像是从月宫之中走出的仙子,居高临下冷眼俯视着他,寒意在她的周身几乎拧成实质。而这令人难以接近的气质反而更令人心动,让人有一种强烈的征服欲望。
难怪前世有这么多人会说,要是能娶到这样的女人,哪怕孩子不是自己的,也认了。
一丝刺痛感让张机回过神来。
粉红色的长剑抵在了他的喉头,刺破了他的皮肤,一抹鲜血顺着脖颈流下。
佳人归佳人,之所以她能拥有这样的容貌却未曾被人觊觎,便是因为那柄闪烁着寒光的粉红色长剑,它足以令所有产生觊觎之心的人寒毛倒竖,不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张机抬起头,和那双清冷孤僻的眸子对视在一起,寒意从惊鲵的身上顺着那柄锋利的惊鲵剑传入了他的体内,冰冷刺骨的感觉就像是掉进了冰窟。
但张机却一点也不紧张,不只是因为惊鲵那愈发红艳的两颊,也因为抵在她柔嫩白皙的鹅颈处的青色长剑,当然更多的还是他并没有从惊鲵的眼中看出杀意,反而有种像是在看忘恩负义的陈世美的感觉。
“惊鲵姑娘,这位少年也许与我的旧友也许有些渊源,能否暂且收手?”
盖聂沉稳内敛的声音从惊鲵的身后传来,虽然他是在和惊鲵打着商量,但他的行为却算不上是在商量。
一旁的罗网杀手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帮哪一方。
是的,作为罗网的杀手,他们的立场出现了动摇。
盖聂是敌是友不明,但他眼下的行为是在保护张机。
而惊鲵的行为,严重威胁到了张机的生命,甚至可以说是背叛了罗网。无论是出于任务还算罗网的规矩,他们都应该立即对惊鲵展开围杀并设法将张机从她的剑下救走。
惊鲵清冷淡漠地目光扫过抵在自己脖子上的青色长剑,轻哼一声,收剑入鞘,原本如琉璃般澄澈清明的双眸却带着几分羞恼。
“你还想抱到什么时候?”
“啊?哎哟!”
张机愣了一下,旋即意识到惊鲵是在说自己抱着她大腿的事情,愣神间便被惊鲵一脚踹翻在地。
惊鲵全然不在意抵在自己脖颈后的长剑,或者说,盖聂的剑根本伤不到她。
尽管盖聂无心伤人,但惊鲵只是身躯扭转间便轻松离开了长剑的攻击范围,静静地抱着剑倚靠在树旁。
盖聂眉头微皱,惊鲵的实力,似乎比他猜测的要强得多。
旋即他又看向了张机,眉宇间带着些许困惑。
众所周知,罗网的杀手都是一群为了完成任务不顾一切的家伙,哪怕要付出的代价可能是自己的生命,所以他刚才没有对惊鲵放过张机抱有任何期望。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
看了看身后的罗网杀手们,所有人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他,而惊鲵的目光也始终盯着他和眼前的少年。
会有人在抱了一位罗网天字一等女杀手的大腿后,还完整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更遑论罗网的这群杀手被这个少年发现了存在,依照罗网一向的手段,这个少年应该已经成为一具不会再说话的尸体了。
但他还活着。
再结合先前惊鲵所说不允许二流高手进入牛首村的规矩……
各种细碎的线索汇聚成了一道流光,从他的脑中一闪而过,衍生出了一个极其荒谬的猜想。
如果罗网的任务,就是保护这个少年呢?
这个想法出现在他脑海中的那一刹那,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无比荒谬。
罗网保护的对象,历来只有历代秦王,偶尔他们也会受命去保护秦国不可或缺的重臣,如当年惠文先王时的“智囊”嬴疾、“崤函烈虎”嬴华、武信君张仪,昭襄先王时的武安君白起、应侯范雎,又怎么可能去保护一个少年呢?
可盖聂心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罗网的确就是在保护这个少年,而且这个少年一定和他的旧友鲁勾践有着莫大的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