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萨满大人!”
“见过刑堂执事!”
云舒和陆不平向祠堂走去,一路上,但凡遇见的内外门弟子,为表对萨满大人和十二执事的尊敬,自发停下脚步,向两人行礼。
而在这个过程中,云舒又收获了不少信仰之力,这导致哪怕进入地牢与松克里宜尔哈见面,依旧没影响她的好心情。
云舒走进地牢时,松克里正背对着她,坐在床前一侧的梳妆台上写信。
长白村祠堂下的地牢,其实以前是族人的避难所,虽然后来改建了牢房,但许多设施并没有摘除。
这里每个有罪的族人都有一间单人房,里面甚至还有厕所和洗漱的地方。
背对着云舒的松克里穿着一身七成新的墨青色旗袍,上面用浅青的丝线绣着丛丛叶片,而在这些叶片中,点缀着些许浅鹅黄或素白的兰花。
旗袍本身是略显老气的颜色,但此时,却因为这或含苞待放或肆意绽放的兰花,加上她挺直的后背和露出来的白皙的天鹅颈,使得松克里犹如一朵空谷幽兰。
那种优雅和静谧,有种洗净铅华的美。
而当她听到云舒的脚步声而缓缓转身时,云舒惊讶的发现,松克里的气色居然比大祭时她见到的还要好,仿佛一切皆放下。
这样的松克里,让云舒都有片刻的愣然和惊艳。
可惜,她醒悟的太晚,而所谓的放下,也不过是因为放不下。
人常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而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怜之处。
前者是金顺心,而松克里,或许就是这后者。
“尼楚贺果然没说错,你们这一代或许各有各的缺点,但不得不说,最后总能让我刮目相看。
若是初次见面,看到的是这样的你,或许,我就会去见一见尼楚贺了。”
云舒并没有掩饰自己对松克里的欣赏,但说出的话却轻飘飘的,没有一点说服力,因为若是、如果、或许这样的字眼,本来就虚伪的很。
松克里原本也没想从云舒那里得到多少善意,她如今如此,只是做回了最初的自己、梦想中的自己。
松克里起身,和云舒对视着。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
可哪怕她已经决定以死谢罪,只求不累及儿子,但她眼中的情绪却骗不了人,她不想死。
但可悲的是,她却清楚的知道,谁都有可能活着,唯独她不行。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哪怕并不是只她一个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欲致金顺心于死地,但她却是直接参与人。
思及此,松克里眼中片刻的愁苦和哀求,但这所有的情绪,都在云舒淡漠的近乎无情的眼神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松克里再次恢复了一脸云淡风轻,既然怎么样都是死,她希望自己的死,是有价值的。
“冒昧请萨满大人前来,是我有些话想单独和萨满大人说。”
她看了一眼云舒身后的陆不平,意思很明显,请他出去。
陆不平不为所动,只等着云舒的吩咐。
“陆执事,你去见见其他人,告诉他们,我只给他们一次机会,该说的说,该交代的交代。待我出了这道门,想说都没有机会了。
还有,告诉那些认为长白村的规矩可以钻空子的人,想都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