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眼就看到那座体型庞大的“小山”就像是复活后的亀无蠡,它上蹿下跳极力想挣脱无形的束缚,厚实的地面已经被它砸出一个个深坑来,本占优势的身躯此刻显得极为笨拙,它除了一身的蛮力,准确地说,它连亀无蠡十分之一的本事都没有,更不用说英勇好战,武力超常了。
再看看花影,她一手轻托俏脸一手轻拈玩弄着一根绵长细软的金丝,悬空盘坐在一朵硕大无比的花瓣上饶有兴趣地用细长的金丝逗玩着那只如山大的兽。我快速用眼扫了一圈,除了花影之外,她的随从“稻草人”还有迟暮寒螀都不在。
“迟暮寒螀没有出现,倒还说得过去,他或许最终没有逃过被螽虱啃噬殆尽的命运,可她的随从“稻草人”却没有守护主人左右,这按常理好像说不大通,就算“稻草人”刚刚被那两个来路不明的火球焚烧,但也不至于全军覆没吧。难道,花影把它们全留在半路,自个儿跑来找我了?那更不可能呀,以她这傲骄的小脾气,怎么可能会把我这个活死人放在眼里,还是陌上行有言在先,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出手相助?可能吗?他自己都见死不救,会让手下来救?难道,这不是花影......?如果不是花影,又会是谁呢?”我仰看着她,并不是我不想逃离,这里所有的一切全在她的掌控之中。虽然全程她都没有瞟我一眼,但从她手里的那根金丝贯穿在我后颈处,就足可以证明,我也在她的股掌中。如果这时我再傻不拉叽选择逃跑,不仅逃不掉,说不定马上就被她KO了。还不如等待时机,看她怎么玩。
突然,“哗~~~”一声巨响,拉回了我的思绪,不知从哪里涌出一股强大的水柱向花影喷去,这如海啸般的巨大水柱排山倒海地压过来,要是打下来不死也要脱层皮了,可她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那股水柱却转了一个方向直直向我打来,其水势迅急凶猛,哪容得我有任何反应,劈头盖脸从头砸到脚趾头,但落在身上,却又惊人的温柔如细流,水柱落尽,满目皆是鱼虾蟹等海货,为数众多且不表,那新鲜活蹦乱跳的喜悦令我笑逐颜开。对于一个吃货来说,面对这么多的海鲜,馋虫上脑,哪有其他可以干扰的事情了,脱口而出冲着花影喊道。
“哎~~~,美丽又可爱的小姐姐,你不要坐在上面了,赶紧下来呀,这里有好多好吃的。”
那个傲骄在上,一直无视着我的花影,终于斜视了我一眼,但不说话。
“花影,你看,大龙虾哎!”我一半为了吃,还有一大半主要是想讨好这位大小姐,要是能跟她搞好关系,至少现在会少吃点苦头吧,想到这,我更加卖力地献媚了。
“还有还有,哇,这么大的一条鱼,这么大的螃蟹,还有,哇,虾......”果然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在我贫瘠的词汇量里,仅仅只有这些词语概括了所有不知名的海鲜。
“嗖~~”那条插在我后颈处的金丝被花影悄无声息地收回,同时也带走那股为之熟悉的冰玄之气。既然她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我假装没看见。
“哼,愚蠢的人类~~”花影嘴里边鄙视边从上面款款而落,高冷地站在我身边。
“呃......”
她这一举动着实让我感到意外,意外到让我连连后退。
“这个真是花影么?竟如此乖巧配合?”我压根就没有指望她会下来,看着眼前依旧美艳动人的小女生,很难与原先那个刁钻刻薄的花影联系在一起。
“小娘子的口味很是独特嘛?”花影鼻孔打着气。
“这,这些可是好东西啊!我一辈子都吃不到的东西哦,可惜没有火啊!”我巴结地腆着脸上前两步。
“哦?是吗?那这个够你吃吗?”她突然抓起我向海蠡那座“大山”扔去。
“什么?啊~~~~不要啊,太,太~~~大~~~了~~~~,吃不下啊~~~~”我大叫着被扔了出去又被拉了回来,晕头转向,余音回荡。
“恶浊之物,起~~~~”花影手指轻轻一点,从海蠡嘴里喷出来的海鲜原封不动的连同水又全部塞回它体内,海蠡又变回老者的模样,他趴在在地上,缩成一团,连连讨饶。花影一挥手,海蠡带着他们的小主人一跺脚便消失在深坑中。
“天,这庞然大物这么菜呀,还没打就认输了!”我提着唯一的一只虾,凑上来大为感叹。
“哼,愚蠢的人类,是本姑娘强大。”花影也不谦虚。
“那是那是,我们的花影排第二,谁敢排第一?”我马匹拍完之后,接着道:“那花家小娘子,能否把迟暮寒螀还与在下,我们马上就消失,绝不让你闹心。”
“迟暮寒螀?本姑娘不曾有这人?你走吧!”花影一个转身准备离开。
“刚刚你们带着他的蛋茧离开的,怎会不见此人呢?”我也急了,伸手抓住了她的衣袖。她看了看我,身上衣物残破不堪零零岁岁,所幸,我非人形,她吹了口气,衣物如新,轻声道:“走吧,跟着心走,有人在等你。”
“那迟暮寒螀呢?你不是花影是吧,你为什么要帮我?”一开腔,不争气的眼泪夺眶而出。
“我想回家,我哪里都不想去,我的心就想回家。”泪水滂沱。
“咯咯咯~~~~”一阵熟悉的笑声从远处传来。
“因为迟暮寒螀在本姑娘这,她怎会见着。”一串银铃声后,眼前立着另外一个花影,挡住了她的去路,随后又是一阵烟尘赶至,无数的“稻草人”在“稻草人”身边赫然立着一颗蛋茧——迟暮寒螀。
“你是何方妖孽,居然冒充本姑娘,快给我变回真身,啊~~~~你好讨厌啊~~”这个花影看来真生气了,从芊芊玉手里不停打出蓝色火苗,都被另外一个花影轻松避开,她也不恋战,挥出一朵硕大的花将我和迟暮寒螀紧紧包裹住,那个银铃般的叫骂声,越来越远。
“她是谁?认识我吗?我的心去找谁?”我抱着蛋茧满腹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