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怎么帮你?”
迟暮寒螀摇了摇头,光滑的肌肤上已被螽虱啃噬得千疮百孔,在千疮百孔之中又快速长出新肉,肉还未长成又被啃噬得千疮百孔,场面令人心痛不已,我轻抚着他杂乱的发丝,双眼不禁看向海蠡,而海蠡却把头一偏与我乞求的目光交错而开,我默默低下头,无能为力,成群的螽虱有增无减,迟暮寒螀现次陷入昏迷。
“花影,这是去哪?桑紫国吗?”
“正是?怎么,你害怕了?”花影轻身一跃,也坐到了我旁边。
“既然苍颜灵主已被擒获,那能否免去他这等痛苦”。我近似哀求。
“这是冥幽君的指令,可不是我能做主的,活死人,不要小瞧了这异类的神力呦。”花影娇羞地睨视着我。
“咦~~~活死人,你还不走么,这是打算跟我回桑紫国见陌哥哥么?嘻嘻~~陌哥哥时常会提起你哦~~~嘻嘻”
我不吱声,想着怎么才能让迟暮寒螀舒适一点,突然一道灵光闪过。
“嗯?活死人,何事如此开心?”
我冲她咧嘴一笑,对着自己的舌头狠狠一咬,顿时一股鲜血从口中喷射而出,花影舔了舔溅在嘴边的几滴血,贪欲之念已呈于脸上,忽然一阵疾风扫过,一只黑爪直直向我刺来,还未近身,被花影打下,她厉声喝道:“海蠡,你不想活了,本姑娘的人,你也敢动!”黑爪一惊随即缩了回去。
螽虱闻猩蜂拥而至,钻心的疼痛从嘴里一直到腹腔,一眨眼肚大如鼓,“轰隆”一声,又平息下去,螽虱源源不断嘴里涌进腹腔中,肚子鼓起又平息,平息又鼓起,我已感觉不到痛楚。
“活死人你?”耳边传来花影惊愕的呼声。
“这招果然灵验——既然手掌可以吞噬万物,用嘴生吞活物也并非难事”。我满意地看着迟暮寒螀光洁的皮肤已经裸露出来,顺手将咬下半截舌头塞进了他嘴里,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新长出来的舌头很是灵活。
一阵咀嚼声过后,迟暮寒螀不消片刻又重新结茧入眠,速度之快,仅在喘息之间。
“活死人~~~你”
“我在呀!”看着花影气得快要变形的俏脸,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呀?”花影怒不可遏。
“我知道呀,既然你做不了主,那我只能为朋友扛下所有的痛,这,也有错么?”我靠在茧蛋上,心情无比舒畅。
“好,好,好!活死人,我可别后悔哦~~~”花影转怒为喜。
“我叶某人,都是活死人了,烂命一条,有什么可后悔的呢?”嘴犟是我最后的尊严,在花影灿烂的笑容里有一种让人汗毛倒立的阴森。
“咳,咳,咳!”海蠡不入时宜插了进来。
我看了看他,这只老妖兽为了他的小主也跟了一路,多多少少也出手相助,罢了,不为难于他,在他热切企盼的目光中,我从口袋里取出那枚茧,正准备递给他时,花影又不阴不阳揶揄道:“活死人,可不要后悔呦!”
她说罢,一挥手,无数螽虱从“稻草人”身上蜂拥而下,如潮水般再次向迟暮寒螀的蛋茧爬去。
我一惊,大声道:““喂~~花影,你如此这般咄咄逼人是不是有些过份了!苍颜灵主虽是异类,但他又未伤你半毫,还有,你们老大也太搞笑了吧,竟然千里迢迢赶来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我用身体趴在蛋茧,瘦小的身体根本防不住黑压压的螽虱。
“这话不假,苍颜灵主确与我无仇,亦未伤我半毫,但这是冥幽君的指令,可不是我能做主的......哈哈哈!”我恨得咬牙切齿,一股恶气胆边生起。
“喂,海蠡,如果你真想带着你们主子回去,那就先帮我把这些闲碎人等打回老家去!要不然,我可能会一口吞了。”我转头看向海蠡。
“哎呀~~~~使不得,使不得呀,你,这,这,这不是为难煞老夫了么......小娘子呀,不是老夫不愿出手相助,老夫也仅奉命前来迎接小主回归故里,不想在外惹事,更不想让族长无端与桑紫国结仇,况且,老夫神力有限并非是她的对手,若小娘子硬要生吞了我家小主,那,那,那老夫也无颜复命,只能跟随小主而去了。”海蠡痛哭流涕。
“唉!”我拼命拍打着蛋茧上的螽虱,终究不是狠角色,只能是这样过过嘴。
“哎~~老匹夫,你是实诚哪,还是彰显你君子之德形哪,她一活死人,既不会飞亦不能打又无神力,虽螽虱奈何不了她,难道你这个老匹夫也奈何不了她么,嘻嘻,别说从她身上领回你家小主,就算把她的小命领了,她也无击反之力。”花影虽轻快俏皮地说着,但每一句话都让我汗毛直立,她这是在赤裸裸怂恿海蠡对我下手。
“嘻嘻,老匹夫,我要是你呀,现在早已在沧溟复命了......”花影停顿了一下。
“刚刚那几滴玉露,合不合您老口味?听说,这活死人的血肉甘甜多汁而且还可以增加神力哟......”花影嘻嘻地笑着说。
“喂~~~你完没完。”我冲着花影大叫一声,这只小心眼的臭狐狸故意报复我刚才对她的不敬。
“还有海蠡老同学,如你听信她谗言对我出手,那么,我立马把鬼面三郎的魂魄扔进螽虱里,反正丝茧对螽虱来说,形同虚设。”说着我把丝茧握在手里,故意做抛扔动作。
“哎呀,小娘子,使,使不得呀,老夫并非三岁小儿......”吓得海蠡连连讨饶,“只不过.....”海蠡并没有说下去,故意卖起了关子。
“只不过什么?”我刚转过头,突然身子一轻,人已经凌架于空中。
“嘎嘎嘎~~只不过,花影姑娘说得及是,让老夫茅塞顿开受益匪浅啊!”这时,海蠡枯瘦的五指轻轻捏着那枚丝茧,观摩了好一会,才将丝茧放进他胸襟内。我一脸懵,看看海蠡又看看他手里的茧,大脑像短路了一样,完全不记得刚才所发生的事,但我意识到自己目前的处境十分危险,又所幸迟暮寒螀的蛋茧坚韧如初分毫未伤,心下方安定许些。
海蠡正欲带我离去时。
只听得,“嗖嗖!”两声,“稻草人”身上顿时“滋滋”冒出白烟,转眼间便燃起熊熊烈火,不消片刻,烈火舔噬,“稻草人”接二连三化为灰烬,它们也不躲闪,依然疾走如飞,风带着火,火迎着风,越烧越旺。
“啊,快把迟暮寒螀踢下来!”
“谁,谁,谁那里,快出来!”
事发突然,我与花影同时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