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mn it!”我面红耳赤心跳加速,但已无空间可移。
“小娘子,别动,别出声!”迟暮寒螀疲软地靠在我肩膀低喃着,所有的力气像被空气抽走了似。
“你这是在入眠吗?”我凑近他耳畔。
他没有回答,只把我抱得更紧,顿时传来一阵奇痒,正纳闷时,身子开始剧烈摇晃起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这如珠落银盘的声音有些耳熟。
“哟~~苍颜灵主,你原来躲在这里呀~~~!害得我好找啊!”
紧接着一个身穿红衣的妙龄女孩突然趴在蛋茧上,一头棕红的发丝梳着一个可爱的垂挂
鬓,叮叮当当插满了珠花,一对柳叶眉显得俏皮可爱,一对杏眼精光闪闪透着灵气,
小巧玲珑的鼻子下一点绛珠唇。我仰头看了会,似曾相识,突然眼前一亮,全身细胞开始活跃起来。
我咬着耳朵,满心喜悦地说。
“迟暮寒螀,她,我认识!”
此刻迟暮寒螀神情也越发严峻,如临大敌。
我兴奋地继续咬着耳朵。
“这个漂亮可爱的小姑娘叫花影,是陌上行的手下,我和她也有几面之缘,我想她应该不会为难我们的,没事,不用怕。哦,对了,你还在蛋内的时候,她就见过你的!跟你也算是老相识了。”
迟暮寒螀看着我,轻轻地摇了摇头。
“唉!”原本燃起的星点希望又被浇灭了。我懒洋洋地倒在他肩膀上,身上越发钻心奇痒,尤其是露在外面的皮肤,伸手一摸,一层粉,还拉着丝,又红又黏稠,疑惑间又突然消失不见,奇痒也随之消失,但身子像被抽干了一样无力疲软,这种熟悉感心不由得“咯噔”一下,我不置可信这个美丽又刚正的迟暮寒螀也会这样对待我。
我抬眼看他,难以名状的委屈,他亦看着我,清澈的眼神里更是溢满了疑惑,“唉!”我翻了个白眼,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下,一掌雪白的令我炸毛的鳞粉。
瞬间,他的脸刷一下红到头,诺诺地说:“小娘子,这?你都能看到么?”
“什么能看到?”我一头雾水。
“月白鳞霜!”迟暮寒螀越发疑惑,好半天才挤出这几个字。
“月白鳞霜?”我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东西......?”迟暮寒螀慌忙捂住了我的嘴,眼神不停看向茧外,惊恐之色溢言于表。
“苍颜灵主,你再不出来,我们要把你的蛋茧连根拔起了哦!”花影娇滴滴地喊着,话音刚落,蛋茧上已布满了密密麻麻地细长的脚,那锋利的口器正撕咬着蛋茧,“这小妮子,果然是她一贯的做法,说风就是雨”,可是......我脑回路一转,“迟暮寒螀,一直没有离开过我,花影也从未与他谋面,花影怎会知道他在这里,怎么知道他就是苍颜灵主,迟暮寒螀又为何如此惧怕花影?”看着眼前这张几近苍白的迟暮寒螀,我把所有的人物关系捋了捋,心突然一紧。
“莫不是,花影这次前来,是受桑紫国国君冥幽君---桑骨颜指示?又或者是受陌上行的指示?他们想要对迟暮寒螀做什么?就因为他是桑紫国的异类,所以打算要对他下手吗?看他们气势汹汹来者不善的样子,应该是有充足的准备,怪不得迟暮寒螀如此的惧怕。可这个茧又能护我们多久呢?”正思忖着,又是一阵剧烈摇晃,若不是我们被固定在狭小的茧内,绝会被摔得鼻青脸肿,看来迟暮寒螀把蛋茧编织得如此精准,还是有先见之明的。
数以万计不知名的虫子密密麻麻趴在整个蛋茧上,一嘴密集尖细的利齿啃噬着,声音如雷贯耳,震得我生不如死,这情景又让我想起了媸娘,“唉,上次是老鼠,现在是虫子!这种非人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花影还在外面大呼小叫,不把我们轰出去,誓不罢休。
“怎么办?这小妮子好像与我们杠上了,我们若一天不出去,她能折腾一天,两天不出去,能折腾两天......她这火爆的脾性,我早已领略过。”
迟暮寒螀抿紧了嘴,苍白无色。
“和他们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了么?”迟暮寒螀摇了摇头。
“只因你是异类,所以,你们的老大要把你抓回去?”迟暮寒螀仍旧摇头。
“不会是灭了你吧......迟暮寒螀微微地点了点头。”
“天哪~~~这么严重吗?”我张大了嘴巴。
“小娘子,蛋茧快被螽虱啃噬殆尽了,我神力未定,恐怕支撑不了多久......”迟暮寒螀急切地拦住了我这颗死到临头的好奇心。
“好吧,看样子,迟暮寒螀只想苦守不出!”
“那怎么办?”我看着一脸疲倦的他,有些惆怅,“毕竟总不能一直这样躲着吧,就算是死,也要尝试着杀出去。”
“别无他法,我想借小娘子一点灵力编织蛋茧。”
我还未明白,他便一头扎进我怀里,月白鳞霜瞬间将我包裹,又红又黏稠,浓密的菌丝深深扎进我红色鳞片的间缝处,剔透的菌丝管里血红的液体正源源不断流向迟暮寒螀的身体,钻心奇痒顿时袭遍全身。
“他所谓的灵力,原是指这个。怪不得亀无蠡曾劝诫我,小心此人!”我叹了一口气,苦笑一下,“本以为拉个‘队友’,路上有个照应,可结果,自己却成了‘队友’的盘中餐。”蛋茧越发的庞大结实坚韧,螽虱也停了下来,不消片刻便不见所踪。紧接着,无数细长的木竿子围着蛋茧直打转。
这些木竿子足有2米高,无数根这样的木竿子上面各站着一个浑身插满树枝没有生命力的“稻草人”,而这些没有生命力的“稻草人”像打了鸡血似的,围着蛋茧急速打转,蛋茧周围的土一直往下陷,巨大的蛋茧只剩三分之一还深深扎根在地里,按它们这样的速度和力度,不消片刻,这颗蛋茧绝对会连根拔起。
“哟~~~苍颜灵主才出两次眠,神力不错嘛!!连冥幽君养的螽虱都能被弹回,不过,我怎么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花影很不雅观地趴在蛋茧上伸着脖子嗅着什么。
我一惊,缩在迟暮寒螀怀里大气不敢出。
“这......好像是,是活死人的气味......”花影突然从蛋茧上飞弹出去。
“迟暮寒螀,她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仰着头,满脸疑惑。“这茧的透气性这么好么,隔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厚度都能闻到气味?”
“非也,只因我刚吸食了你灵力,这茧丝上沾满了你的气味,唉,这也是迫不得已的下下之策。”迟暮寒螀无奈又无助。
“那现在怎么办?要不?”我看看脚下。
迟暮寒螀眼睛一亮心领神会地点点头道:“那再请小娘子给一点灵力,我们遁地而走,可好?”
“嗯!”我挺了挺腰板,看在他之前舍命相救的份上,我认了。
迟暮寒螀伸手一指,“唰”一声,以丝开路,将土壤硬生生打出一个通道,回头不忘将裂口的蛋茧恢复如初,他温柔地抱起我,一路向地下奔去,直到我看不到地面。
“迟暮寒螀,我好冷!我头好晕!我想喝水!我......我想回家!”我紧紧抱着他,浑身颤抖着,此时,他从我身上已收回月白鳞霜,正为我拭去额角的冷汗。
“都怪迟暮寒螀无能,不能好好保护娘子~~还拖累了娘子,现在我,我又将要入眠!之先说为娘子编织一个舒适的茧,看来如今又要食言了”话音未落,他俊秀的脸上,健硕的身体上涌现出一层层洁白的丝,眨眼间,一个蛋茧赫然出现在我的眼前。
“呵呵,这速度真快呵!好吧,入眠吧!入眠吧!”漆黑的土壤里闪耀着宝石的光芒,四周静悄悄的,看不到也听不到地面上的信息,我颤抖着把身子缩成一团,靠着蛋茧轻轻闭上了眼睛。
心头突然一跳,猛睁眼,四周死寂无声,摸了摸,“还好还好,蛋茧还在,迟暮寒螀也在!是自己多心了”。复又闭眼,又猛然睁开,心里毛毛的,总觉得有东西在凝视着我。我屏住呼吸仔细搜寻着,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我能感觉到它的腥臭味。
“感谢曌灵帝,终于被老夫寻着小主了~~~~”地底下突然传来一个沉重而嘶哑的声音,“咔咔咔”紧接着地底开始剧烈翻滚起来,我来不及叫,就被那股巨大的力量给顶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