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那老匹夫又凶我,你要为奴家做主啊!”
那小新娘并不接话,就在那里一口一个三郎,打又不打,走又不走,这磨磨唧唧的光景搅得我心烦意乱,看着龟裂处那翻滚的熔浆,“不禁怀念起曾经那突如其来的神力,那股强大到可以吞噬一切的力量,要是这股神力还在就好了,我就一伸手,这些个叨叨叨就统统让路了,可如今,我除了嘴犟之外,啥也犟不起来。”
“明知山有虎,可他们却偏要选择走这一条路,好了,现在进退两难了!”我翻了个白眼,叹了一口气,默默拉下脸上的那双手。突然,瞥见身旁那只还在安然入睡的老狐狸。“也是,这是人家的家务内,不关我的事,更不关它的事”
“杀~~~!”僵持了会,空寂的山洞中终于有妖按耐不住,首当其冲,杀了上来。
“呵!”亀无蠡轻蔑一笑,转头叮嘱。
“三郎,你可坐稳妥了,让老夫杀他个片甲不留,以绝后患!”
话音刚落,亀无蠡腾空一纵,左扑右咬,火光四射,哀号一片,我透过如钟乳石般的盔甲往外看,只见火光影绰绰,山壁上那个庞大,满嘴獠牙,后背长刺的影子应是亀无蠡,那数百个如巨人般高大魁梧的应是小新娘的人马吧,“原来妖怪打架也是肉搏战啊!”几番轮回下来,对方人数越来越少,激烈地打斗看得我热血沸腾。
“可以站起来看吗?保证不发出声音来!”我转向鱼鮊鮐。
他转头看了一下山壁上扑闪的影子,沉吟了一会道:“叶家娘子,只可露头不可露身。”
我伸出三根手指,迫不及待起身拿眼四看。
只见洞内断肢残臂一片狼藉,浓浓的腥臭味入侵着每一个嗅觉,地上和墙壁上飞溅着各种颜色的液体,战斗还在持续,要是能回家,够我吹一辈子了。
“咦?小新娘呢?”我看了一圈,终于又在百米开外寻到了她的身影,她仍旧保持着原先的姿态,娴静恬柔,完全隔绝于这场打斗中,“这么好的小姑娘,鱼鮊鮐咋就看不上呢?没眼光!”
“三郎,你如今花开落果如愿以偿,也即离我而去,为何不愿露脸一见呢?三郎,你好狠心哪,当初公主面前你曾说过,花开无果,与我结为夫妇,花开落果,与我义结金兰,我泣香红等啊等啊,等了几千年,又等了几万年,见你一回,这老匹夫便出手一回,三郎啊,我的三郎啊。”说到此处,姑娘已经哽咽话不出声了。
鱼鮊鮐在我鄙视的眼神中,无辜又慌张地连连摆手。
“媸娘,别再花言巧语,凭空臆造,我们少主从不曾承许过,自我们入潭而居,你一直居心叵测,趁我不备,你竟然对我家少主下口。”亀无蠡说着,朝着黑影喷出一股焰火,那姑娘一挥,火便灭了。
“老亀你私闯我洞府,还如此的跋扈啊!谁叫我们三郎如此鲜美呢,由得我心却由不得我口,嘻嘻嘻。你们今天既然想从我洞府回地面,总要留下点什么吧,此处别无二路可行哦,嗯~~~既然三郎已落神胎,那我看在公主的面子上也不为难于他了,但......你背上的那个活死人可得要留下与我作伴!”
“什么?”我一惊,全身寒毛倒竖,惊恐地看向鱼鮊鮐。
“不行!”亀无蠡断然拒绝。
“不行?怎么,怕我断了三郎的储备口粮了?”姑娘的每一句话像炸药一样把我炸得血肉横飞。
鱼鮊鮐已涨红了脸,忽地站了起来,指着那个新娘,你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
“泣香红,你休要血口喷人,我们鲛族是不以人类为食,不要把我们高贵的族人与你们这些低贱的鼠辈混为一谈,她,我断然不会留下,你不要痴心妄想。”
“哈哈哈哈哈,那好,那你们就谁也别想离开!”说完,她一抬手,珍珠喜帕便飘然而下,从昏暗的光线中缓缓向我们走来一人,她两颗死灰般的瞳仁阴林林地盯着我,我吓得紧紧抓住鱼鮊鮐,大气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