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祖深谙从心之道，尤其是此刻的情况之复杂，那冥冥中的“打击报复”之酷烈。

岂不见，上一刻还拽的跟什么一样的起源古器，下一刻就被打爆，形体龟裂，器灵重伤，何等的凄惨？

这就是祸从口中啊！

不知是哪路“毛神”，狠狠的下了黑手，让这件异域的起源古器真正的体会到了什么是“帝不可辱”，什么是“遇帝不拜，真命已失，轮回碑上有汝名；一步一叩首，往生路中罪削半，护你真灵”！

有鉴于此，此时的魔祖怎好多言？

面对无终仙王的疑惑与不解，他只能装聋作哑，一问三不知。

不过，无终仙王也不傻，隐约间洞悉到了魔祖的“苦衷”。

尽管他与六道轮回仙王一起，都是“卧龙凤雏”尊号的有力竞争候选人。

毕竟……不是哪位秀儿，都能想出那样荒唐而离大谱的苦肉计，拿自己的性命让队友进行卧底的。

黑暗魔龙，堕落血凰，无畏狮子，蛄……四大叛逃者，都沾了原始古界仙王的血，以此被无终仙王和六道轮回仙王安排着，卧底到异域中。

他们“背刺”了六道轮回，真龙王，仙僧王，才拿到了足够分量的投名状，让异域接纳。

结果么，好像到头来就一个蛄派上了用场，关键时候帮了荒卧龙一把，剩下几个毫无作为。

这一整套行云流水的操作，快堪比兽奶喝傻、学历造假了。

不过，在这些操作之外，无终仙王还是很睿智的，甚至可以说是腹黑的。

毕竟！

有黑皇啊！

这条狗子，是跟着叶凤雏的时候学坏的吗？

错了，大错特错！

早在仙古年代，它前身追随无终仙王的时候，它就不是什么好狗了！

到处为非作歹，收人宠，泡女王，坚持成为宇宙“公害”一百纪元不动摇！

有狗如此，还能指望无终仙王多么的正经正直吗？

此刻，这位仙王察言观色，看一看魔祖的表情，瞬间就了然了，知道了魔祖不敢言说之事背后的真相。

他忽然笑了，真身飞散着光雨，“原来如此……”

“看来，我们的母界在未来，过的似乎不算太差？”

起源古器惨遭凌虐的景象在他眼底重现，无终仙王心中始终绷着的一口气终究是放下了。

死，亦可瞑目。

作为原始古界的领袖，在与异域的作战中节节败退，组织调度不当，忽视了对队友的关注和保护，以至于一个个头铁落单被单杀，他的心头本就充斥了无数的愧疚。

及至最后，还要让一些战友背负骂名，“叛逃”母界，沾染上自己人的血，蛰伏无数年，进行隐忍……这更是充斥在心中的恐怖压力。

一切所作所为，如果原始古界在无数年后不能重新崛起，那么如今的牺牲不就白费了么？

好在，临终之前，他见证了一个好消息……尽管他之前也跟那异域的起源古器一般，琢磨那些名字都是哪路毛神来着？

“那是当然……”姜逸飞看着仙王烙印燃尽，在不断羽化而终的仙王，轻叹一声，“原始古界过的还算不错，强者辈出，人杰无数。”

他选择性的阐述，忽略了上苍上更恐怖的黑暗和诡异，不给死人制造压力，让无终仙王脸上露出笑容。

“当然么，美中不足，有一条狗太活跃了，它太能折腾，做下了很多大事……”

“比如说跟着一个凤雏般的年轻人，到处考古，拿前人的尸体做贷款……又比如说，它被某人教唆，开发了治疗不孕不育的药物，让宇宙中无数天骄对它‘感恩戴德’三生三世……”

魔祖说到了黑皇，让无终仙王有会心的笑容。

“夸”他家的狗，可比说其他许多的漂亮话有用多了。

当然，这个过程中魔祖顺便将自己做过的事情移花接木，让一位“凤雏”顶上，成为了大黑狗的合谋者。

我姜逸飞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什么丧尽天良的坏事我没干过？哦不对，是什么导致世风日下的脏活都与我无关！

“是这样啊……那真是一个美好的结局呢……”

无终仙王满意的颔首，万千光雨飞射，时光长河汹涌，他的形体越发模糊，最终含笑而终。

“轰！”

时光汹涌，万道轰鸣，仿佛整部苍茫古史都在为这位时光之道的巅峰强者默哀、送终。

灿烂的光羽像是震动了古今未来，一切都朦胧，只有一枚大钟的烙印轰鸣在魔祖的心中，是无终仙王最后的馈赠，是他一生道果感悟的浓缩。

时间长河咆哮而过，这一刻本来世人不能接触与照见的光阴概念产物浮现而出，让万事万物都显得虚幻了。

奄奄一息的魔祖，喋血青铜棺上想要活祭了起源古器的帝尊，他们都被光阴的河水所冲刷，此刻如落叶一般随波逐流，要在无终仙王最后的手段中回归到他们来时的那个时间点。

因为，有一根船锚，名为“无始”。

这位大帝也被拉到了这个时间点，意志、大道被无终仙王所包容，此刻恰好能作为返程的船票。

来的时候，是人皇与帝尊的巅峰对决，回去的时候，同样是这两个人。

他们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也不对。

在他们的身后，是尸山血海，是万灵哀嚎……魔祖终于有了魔祖的样子。

——不出来灭个世，那好意思叫做魔祖咩？！

“仙域，又污秽了……”

“仙域的小王们，你们尽力了……”

魔祖碎碎念着，他横躺在岁月长河中，若浮尸一般随波逐流，顺流而下。

他眺望着远方，尤其是那在黑暗灭世的火焰中飘摇的仙域，假惺惺的感慨了几句。

同时，他也在遐想，被这样一番祸害之后的仙域，会是怎样收场呢？

“唔，虽然很惨烈，但随着异域起源古器被我们收押，一个黑暗源头被抹去，剩下的黑暗力量若无根浮萍，想来仙域的那些小王们是能处理的吧？”

“最多乱上个几十万年，等那些横渡到界海深处的什么屠夫啊、养鸡的啊……这些人回归，总归是能勉强平定动乱的。”

“不过，这些就不关我事了……我只想回家，看一看能不能再苦一苦叶凤雏，从他身上压榨出点什么来……”

魔祖习惯性的手痒，实在是不苦一苦叶凡，就感觉人生缺少了一些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