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漾确实想起来了曾经忘记的重要事情。

她想起来了最初和容煜认识是他设计所为，想用她的血给温盏治病。

想起来了她看到容煜和温盏的纠缠，想起来……

舒漾闭上双眼，脑海中再次浮现出父亲因为找她而出车祸死掉的画面。

她无法接受差一点就心软的自己，更无法原谅害了父亲的自己。

一直没开口说话的舒勉皱眉打破两人之间的焦灼场面，「舒漾，医生说你脑部还有淤血，那你还记不记得车祸前发生的事情？」

舒漾的注意力被拉扯回来，她眼中恨意骤增，咬牙恶狠狠道：「当然记得，我怎么可能会忘记那张脸，现在她就是化成灰我都能认出来。」

舒勉脑中灵光一闪，当即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当时看到肇事者的脸了？是不是温盏？」

舒漾咧唇嘲讽的笑了笑，「看来她想杀我的心思已经瞒不住了啊，对，你猜得没错，是她。」

舒勉脸色阴沉，拿出手机，边拨号码边说：「我现在就报警。」

舒漾想要阻止他，急声开口，刚说了一个「不」字就因为乏力被口水呛到，弯腰咳嗽不止。

容煜腿不受控制的上前，手临到她的背上时又停住，目光担忧又无奈。

舒勉反应又慢了半拍，但他也疾步走过来，毫无顾虑的轻拍她的后背，「怎么回事？」

见舒漾面色难看，他又按下呼叫铃，「医生，快来五号病房，这边有突***况。」

舒漾艰难的平复下来急促的呼吸，她摇了摇头，声音听起来无比虚弱，「我没事，不用担心。」

容煜见她从始至终都没看他一眼，心中仿若被开了一个大洞，不停的漏风，无法取暖，冰冷彻骨。

「温盏，我会帮你教训她。」容煜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干巴巴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说完，黑眸锁定床上的女人，期望能得到她的回应。

只可惜，舒漾看都不看他一眼，只当他是空气，就连说话也是对着舒勉，「不用麻烦了，我自己的事自己处理。」

「你还没有康复。」容煜长睫微颤，拳头忍不住捏紧，心脏一阵一阵的刺痛，却还是执意去碰那锋利的刀尖。

「我有我哥，容总日理万机，还是赶紧回去吧，别耽误了正事。」舒漾毫无感情的把这些话说完，之后就闭上眼，佯装睡觉。

容煜再受不住她的冷漠，只觉得浑身像坠入了冰窖般彻骨的寒，得不到一丝一毫的温暖。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容煜太阳穴「突突」的跳，心脏也跟着发出信号。

他实在是太累了，从舒漾出事后就没有放松过身心。

见舒漾依旧什么反应也没给他，容煜不由得无声苦笑，踉跄着转身走出病房。

上空传来一声叹息。

舒勉看着那逐渐消失的背影，到底没忍住，帮他说了句话，「舒漾，你对他是不是太狠了？」

舒漾咬着牙翻了个身，眼睛慢慢睁开，看着雪白的墙壁，心中泛起无边的痛苦，却忍着不出声。

折磨他的同时未尝不是在折磨她自己。

所以，他们两个人，现在最好的相处方式就是两不相见，各安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