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贵看着却是个泼赖,穿着破衣服、光着小腿,脚上穿一双旧草鞋,坐在门槛翘着二郎腿。这天儿一点不想干个什么,秋收也得过几天再收。
李贵靠着门仰头看,不在意张义干净整齐、和他不一样的形象:“你怎么有空过来?”
张义和他没废话、没必要、但有必要压低声音:“当然是好事。”
李贵放下二郎腿,挪挪屁丶股,说坐端正也没正到哪儿:“什么事?”
张义说:“昨天小虎不是回来?”
李贵朝他后边看,李大虎怎么来了?
张义拦李贵。
李贵明白,就说有事不直接找他、还提前来说一趟。
再看李大虎躲在屋角,李贵示意。
张义微微点头。
李贵虽然赖,脑子比李小虎机灵的多。这李大虎、是李小虎后娘生的老大。那后娘不是东西,一个儿子叫大虎、一个叫二虎、一个叫三虎,李小虎好像跟在最后边,这有意思吗?
何况,松山村多读书人,二虎、三虎什么的,一点不上档次。
张义低声和李贵说:“知春馆跑了个姑娘,小虎回来没找着。哪知道这么巧?我家有小厮说,那谭季文救了个姑娘,比钱小姐强多了,正好能红袖添香。”
李贵乐了。昨晚谭季文和钱雨桐还演了一出。
张义弯腰和李贵密语、全不知有人听墙根听的清清楚楚:“那谭生是什么人物,松山书院谁人不知?难得的是,长得也比别人高大英俊,以后绝对要直上青云。那钱雨桐只配给他暖丶床,却越来越不识趣,还不如一个懂事的姑娘。”
李贵点头:“那倒是。钱雨桐又算什么正经小姐?商户女罢了。”
能定到蔡家真的是福气。
或许钱家演过头了,以为钱雨桐真是什么才女。
李贵说:“蔡家不在意钱雨桐出身,这事儿对谭翔麟完全不同。”
李贵能看明白,钱雨桐未必。
或许钱家明白,就钱雨桐不明白。
这样的女儿,若是坏了事,肯定要被家里贱卖。
张义说正事:“谭生看上那姑娘了,要让知春馆送给他,再送上一份嫁妆。”
李贵震惊:“不是吧?”
张义忙说:“小声点。谭季文那是人中龙凤,前程似锦。他母亲给他算过命,将来必贵极人臣。多少小姐、美人等着他挑,能看中知春馆的姑娘,那是给他面子!”
李贵想想:“让知春馆先送个姑娘,也不算错。买来才多少银子?一份嫁妆才多少?”
张义说:“谭生是看那姑娘小、干净,若是不干净他可看不上。再说,谭生缺银子吗?他每月膏火钱都有五两银子。说嫁妆不过是给个体面。”
李贵咬牙、呸:“狗丶太阳!一个月五两银子!”
张义也呸:“所以说,谭季文前途不可限量。你悄悄去和小虎说一声,至少这人找到了,就有赏银,没准还提拔他。”
李贵忙说:“必须的。小虎人可靠、又能干。等提拔了,他也能娶个好媳妇了。”
张义叮嘱:“你小心些,莫叫人听见,小虎的前途就靠你了。”
李贵保证:“我办事你放心,我这换件衣服就去。”
张义直起腰,准备走人。
李贵站起来,朝着外边走两步,看一眼。
张义看着李大虎跑了。
李贵讥笑,后娘和李大虎就这点能耐。
还想抢知春馆的差事?就怕他不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