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锤起落间浑然天成,一举一动自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流畅之感。
落在通红的铁块上,发出的“叮!叮!”声,清脆悦耳。
明明是在打铁,张拯却从中感受出了一丝极具自然的艺术性。
与其说是在看打铁,不如说是在欣赏打铁的艺术。
虽然打铁与艺术,似乎没有什么必然联系,但张拯也不知为何,看见老人打铁心里的第一感受就是,这是一种艺术。
汾河平原上一个不起眼的村子里,就出现了这样一幅荒唐的画面。
一群凶神恶煞的汉子,围住了一个农家小院。
而小院里面,站着一位太子殿下,一位国朝县男,还有一个武功高到离谱的超级高手,三人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一个老人打铁。
这样的画面一直持续了小半个时辰。
直到老人将手里的铁块锻打成了一块一尺长短,三指宽,不足一公分厚的铁片。
然后将铁片放进一潭不知名的液体中淬火后,才宣告结束。
老人取下系在腰间的围巾,在水池里净完手。踱步来到三人面前,打量了张拯和李承乾几眼,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太子殿下,张县男,请进门一叙。”
没有问好,没有见礼,没有虚伪与客套,老人像是招待远方来的客人一般,迎着两人进入了屋内。
老人身上似乎有一股天生让人亲近,忍不住想信任他的气质,让张拯和李承乾觉得非常舒服。
没有什么紧张感,一切都很轻松自然。
“长者先请。”
张拯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个老人,便开口称呼长者了。
李承乾则是没说话,刻意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因为今天谈判的主角是张拯,他只是不想错过这历史性的一幕,所以跟过来看看。
进了屋子,张拯和李承乾还有老人三人相对而坐。
刘敬则是进了另一间屋子,不知道是去弄什么事情去了。
张拯以余光扫了一眼屋内的环境,屋子里打扫得很干净,没有什么多余的陈设。
除了几个用来跪坐的方垫,只有中间靠墙的位置摆放着一张小桌子。
桌子后方似乎是在供奉着什么排位,排位前的小方尊里还插着三柱未完全烧尽的香,旁边还有供果和食物。
而桌子的一角,则放着张拯之前随手所做的鲁班锁,还有用来做光影小实验的蜡烛。
另外就是,桌子还有一根不足半尺长,寒光闪烁的长针。
那根针,很明显是出自自己之手,应该是刘敬去刺杀自己的时候,从那几个死士首领身上取下带回的。
张拯只是以余光一扫,很快便收回了视线。
老人发现了张拯的小动作,只是笑意吟吟的看着张拯,也不点破。
见张拯收回了打量屋子的视线,似是知晓张拯要问什么。
不等张拯开口,便对着张拯开口道:“老夫刘方,乃是这一代墨家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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