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剌若想入关,要么直接冲破九边长城防线。
要么绕道从哈密、吐鲁番一带转线入关。
一旦明长城修到哈密,那延绵一万多里的长城,便是一道天堑,瓦剌便再无入关的可能。
除非明廷自己开关放贼寇入内。
贾尚书愣了愣,回道:“若修到哈密,那需要动用十万人力,耗时一年半,耗银六百万两。”
朱佑樘挥手:“一年半太久,朕给你一年时间,抓紧动工,六百万白银朕拨给你。”
贾俊有些犹豫:“如此一来,抓捕的吐鲁番和鞑靼人将日夜无休作业方可。”
朱佑樘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然后呢?”
贾俊呆怔,感受着朱佑樘那灼灼目光和威压,如洪水灌入头顶,贾俊不敢多言,纳首道:“臣遵旨!”
“一年后,臣定给皇上一个固若金汤的长城防线!”
贾俊生平坎坷,成化五年中举,以举人入仕,最终做到六部首脑,期间不伐被罢官迁调。
若不是天子严惩工部贪污,贾俊现在怕也升不到工部尚书。
此时的贾尚书挺起胸膛,目光带着坚定,再一次被天子重用,他势必要做出成绩报答天子。
工部之事商议完毕。
刘健便起身,目光中带着几分骄傲,再看皇帝,仿若神明。
六部尚书有些好奇,却不知刘健为何这般激动。
“启禀皇上!”
刘健朗声,声震瓦砾。
“商税在半年前,于浙直试运行,如今结果已出。”
六部尚书看着刘健,心中狐疑之思更深。
一个商税而已,为何刘阁老像是打了鸡血一般老夫聊发少年狂?
在他们看来,商人不视生产,如无根之浮萍,奸诈骗钱,毁坏大明之根基。
当初百官无一人是看好商税改革。
其实内阁也是不看好。
奈何皇帝乾纲独断,他们不敢违背朱佑樘的意志。
就算是到了现在,六部尚书还觉得改革商税多此一举,甚至会带坏一些本分种田的百姓弃农从商。
若是百姓不耕地了,粮食哪儿来?
可还不等他们多想,刘健又一次朗声开口:“弘治二年,浙直上半岁,漕运税收七十万两、丝绸、棉麻、瓷器等国朝抽取税收五十万两!”
言毕。
一片寂静!
六部尚书惊恐的瞪大眼睛,仿若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百二十万两?
半年?
还仅仅只是在浙直?!
不,这还只是试运行阶段!
说实话,若今日不是老持沉重的刘健开口,他们都以为浙直课税司在欺君犯上!
恐怖啊!
这数字念出来,便是深谙财政之道的户部尚书李敏都呆怔当场,久久不敢言语!
要知道,去年两京十三省拢共的税收才不过一千万两冒头。
而现在呢?
仅在一个浙直,半年一百万两,一年两百万两,若是放在两京十三省呢?
这么换算下来,商税的比例,竟是直比农税!
这……太颠覆认知了!
六部震颤了!
所有人都咽了咽口水,看着睿智淡漠的天子。
此一时,心悦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