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戴其冠,必受其重。
“系统,这就是你给朕的暴君系统吗?”
做了皇帝,一切情感都当被隐藏起来,对陌生人如此,对保护自己成长的周太后,也要如此。
朱佑樘揉了揉眉心。
他不是不知道周太后什么意思。
但若不用重典,朕哪有钱?没有钱,如何整顿军备?朕的野望,谁能知道?
兴许你们可以苟活在这看似太平的大明天下。
可若干年以后呢?
清军叩关,扬州十日,嘉定三屠……
一幕幕历史不断浮现在朱佑樘脑海。
且不说久远之事,现在呢?北元余孽每日在北疆滋扰,民不聊生。
大明火器本该冲着异族屠戮射杀,但因没钱发射弹药,如同废材摆设。
几十门火炮架在长城上,九边官兵不舍得动用。
明明这么强大的战斗力,却都成了花架子。
归根到底,朝廷没钱!
哈密地区,原属于大明辖下,而今却被独立出去,亟待收复。
努尔干都司经过前朝疲政,已经欲学哈密卫妄图自立。
这些债,前朝皇帝不清算,朕岂能不好生算算吗?
“皇爷,曹督公等着觐见。”
朱佑樘思绪这才回转过来,点头道:“让他进来。”
少顷。
怀恩单手抱着一摞折子走进养心殿。
“奴婢叩见皇爷。”
朱佑樘挥挥手:“起来吧。”
怀恩起身,小心翼翼走到朱佑樘身前,恭敬的将折子递给朱佑樘:“皇爷,截止到弘治元年,大明宗室人员、俸禄、田契、赋税,奴婢都整理出来啦。”
他是没权力过问外廷的事。
查办贪污官吏,东厂只是协助内阁,归根结底,这事当有内阁禀奏皇爷,他过问不得。
但皇爷交待的任务,他需要对皇爷负责。
朱佑樘站起身,手持折子,在养心殿边看边走。
他阅览折子的速度极快,每看完一本,便随手扔在大殿上。
怀恩再次将下一封折子递过来。
如此反复,不出片刻,大殿内散落着漫天黄本。
“怀恩,大明皇室共有多少藩王。”朱佑樘背着手,走到养心殿门口。
春寒料峭,外面的风吹进大殿,吹动了朱佑樘的襕袍。
怀恩赶紧去关门。
“不要关门。”
朱佑樘言语很平静,但怀恩似乎感受到一股无名之怒。
“回皇爷,自洪武定藩以来,至弘治元年,大明拢共不过26位藩王。”
朱佑樘面无表情的问道:“每一藩王俸禄几何?”
“回皇爷,每一藩王每年禄米一万石,合计白银七万两。”
朱佑樘道:“26位藩王,每人每年七万两,合计不过一百八十余万两。”
“洪武初期,藩王加宗室一共58人,而今多少?”
怀恩擦了擦冷汗低声道:“现如今藩王加上宗室,十四万七千人。”
藩王从洪武元年的25位,到现在,只增加了一位。
可是宗室,却从33人发展到了十几万人!!!
朱佑樘压着怒气,继续平静的问道:“成化末年,给藩王宗室开支的俸禄几何?”
怀恩急急道:“回皇爷,这,这……”
“说!”
“回皇爷,五百五十万两白银。”怀恩赶忙回道。
朱佑樘阴沉着脸:“成化末年,朝廷财政支出一千三百万两,单宗室俸禄开支高达四成比例之高!”
怀恩急忙拍马:“皇爷算的精细。”
朱佑樘看着他道:“大明是朕的家,朕要当好这个家的家长,就不得不算的精细。”
这些宗室人口不但吃国家俸禄,而且还在经济上享有特权。
他们不用纳税,因此大肆兼并土地良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