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锦衣卫都指挥使牟斌在养心殿外踟躇许久。

锦衣卫，便是天下人谈虎色变的存在。

锦衣卫都指挥使，更是令人闻风丧胆。

牟斌此人不但武功高绝，心智更是阴冷到极致。

万喜当权的时候，他一直屈居锦衣卫二把手，即便锦衣卫都是万喜的耳目，他依旧暗中培养出一批终于自己的亲信。

夹缝中求存，牟斌的智慧究竟多高，可见一斑。

如今他升迁为锦衣卫都指挥使，更是令所有锦衣卫对他恭敬有加。

可即便权势滔天，他现在依旧有些慌。

至少看到养心殿，他就慌。

不知为何，他就是狠惧怕朱佑樘。

叹口气，牟斌硬着头皮进了养心殿。

“皇爷。”

朱佑樘点头：“说。”

牟斌搓了搓手掌，踟躇许久才道：“万喜招了，一百余人同党余孽，全部诛杀。”

朱佑樘手中把玩着核桃，盯着他，徐徐地道：“权倾大明的万太后，在锦衣卫内只有一百余人同党？”

牟斌听后，浑身一凛。

这还不够？

我滴天。

杀人是有技巧的，见人就咬，就杀，在外廷看来，这无异于暴君。

可现在呢？

天子竟然说屠杀的人少了！

他今日来的重点不在这，这只是一个话头，他想要询问朱佑樘，关于万喜，该怎么处置。

可话都没到嘴边，他就被吓尿了。

“卑职失察。”牟斌紧张的认错。

牟斌不怕得罪人，也不怕杀人，他最怕失去锦衣卫指挥使的权柄。

恰恰，眼前这少年天子能决定他的一切。

“嗯。”

朱佑樘微微应了句：“下次别让朕失望了。”

“卑职不敢。”

朱佑樘挥手：“去吧。”

见牟斌依旧硬着头皮心生具疲的站在原地，朱佑樘问道：“还有事？”

牟斌战战兢兢的道：“回皇爷，万……万喜，请皇爷明示。”

毕竟万喜是万太后的亲弟弟，抓了没问题，可若是杀了，问题就大了。

万太后在外廷，还有三阁老和六部尚书撑腰，若外廷乱了，整个大明就乱了。

所以牟斌不敢擅自处理，这也是为朱佑樘着想，怕他为难。

可谁知道，朱佑樘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道：“留其何用？”

……

回到锦衣卫北镇抚司，牟斌靠在太师椅上粗重的喘息良久才回过神。

“大爷，这是咋了？”

锦衣同知青龙小心翼翼给牟斌斟茶。

随着牟斌掌权锦衣卫，四大护法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现在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

“杀！”牟斌咬咬牙：“去将万喜做了。”

卧槽！

青龙差点将茶盏甩出去。

宁没开玩笑吧？

那可是万太后的亲弟弟啊，一点情面不留的？

这要是杀了，万太后还不将北镇抚司给掀了？

牟斌揉了揉眉心，现在回忆起朱佑樘依旧不寒而栗。

他问面前青龙：“老二，我问你，这个大明帝国是谁的？万太后的？她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