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马德昌和鲍以安就也来了。
俩人来了后也是赔罪,何严道:“行了,都坐下吧。”
“本官初来上任,今天你们上门拜访也不算正式见面,就都不用太拘谨了。”
“虽然今天不是正式见面,不过四大总商来了三位,人也算挺全了,我就给你们说点事。”
汪朝宗抱拳道:“阿大人请讲。”
何严道:“你们应该都知道,上一任的尹如海尹大人死了,他是在进京交捐输的时候死的。”
“捐输没交上,所以在我来的时候,皇上就把这差事交给我了。”
“限期一个月,各位对这件事怎么看啊?”
汪朝宗看着何严,鲍以安和马德昌听了都看看汪朝宗。
最后沉默了一下后,还是鲍以安最先开口道:“禀大人,这捐输的事,不是我们不想交,现在我们实在是没钱啊。”
马德昌道:“是啊大人,您刚来,可能还不了解情况,现在两淮盐业私盐泛滥,导致我们官盐卖不动,积压了很多货,这就也导致我们的钱都回不来,所以现在才没钱的。”
何严道:“这不是我不信你们啊。”
“这天底下谁不知道盐商有钱啊,这要说你们没钱,你们说谁能信啊?”
马德昌要说话,不过一看到何严手里捏动的金弹子,一时开不了口了。
何严看他们不说话,问道:“怎么都不说话了?”
“这是真没钱的意思啊?”
“还是有钱的意思啊?”
鲍以安是个急脾气,他看其他俩人不说话,他就道:“大人,确实是没钱啊,我们没骗您。”
“我们每年朝廷,官府的支应是一样都不敢少。”
“而今年的盐也确实积压很多,就光是积压在仪征码头上的就有几十万斤。”
何严道:“其他地方呢?”
“都说说,你们都积压了多少?”
汪朝宗道:“萧总商他在九江压了引盐得有十万引。”
“还在安庆压了有五万引。”
“马总商在湖北压了得有七八万引。”
“最多的是鲍总商,这江西建昌府压了得有十三万引。”
何严问:“那这些引盐卖了多少钱?”
汪朝宗道:“算上仪征码头的,再加上我刚才说的在各地方积压的,一共加起来值八九百万两银子。”
何严道:“看来还是汪总商经营有方,没有积压。”
“怪不得孩子弹弓随便射的弹子都是金的。”
汪朝宗一听站起来道:“这都是犬子年少无知,瞎胡闹的。”
“我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弄的金弹子。”
何严道:“你都不知道这是哪来的,那我就更不知道了。”
“不过我就知道,这一颗随便射出来的金弹子,够一般人家过半年的了吧?”
说着何严抬手向下摆动道:“坐下吧,我没要说令郎的事。”
“我要说的是,我这一来你们就跟我哭穷,可我看到的并不是这样啊?”
“先是金弹子,鲍总商和马总商都有积压,汪总商卖的这么好,捐输应该是没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