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山君也不晓得该不该现身。
想来想去,他还是一个瞬身到了刘景浊面前。
哪怕如今没了殿下身份,毕竟也是辖境内一座大山头儿,就当是邻居来了。
那位马山君微微抱拳,轻声道:“刘山主可终于回乡了,好久不见啊!”
刘景浊抱拳回礼,笑道:“近几年给马山君填麻烦了,对了,半山腰那位塑像老者呢?搬走了吗?”
马山君点点头,轻声道:“早就搬走了,刘山主与他有旧?”
刘景浊点点头,说道:“我当年跟他学了一段儿时间塑像呢。”
姜老伯走了,去了哪里不知道,跟这山君也没什么好聊的,刘景浊便瞬身落在了风泉镇。
那棵老柏树如今被人圈了起来,砌起来了一圈儿围墙,人能进去。
也只是远远看了一眼,没过去。
顺着那条青泥河往上,很快便到了一处狭窄山谷入口。
这是刘景浊头一次到这鱼窍峡。
想来想去,也没有进去,也只是远远看了一眼而已。
这趟远游之后,有些事情刘景浊不想那么早就去刨根问底了。
有些明知道的事情,壁如几千年前黄龙散道中土凉州鱼窍峡,是被读书人与道士和尚算计的。
涿鹿一战之后,黄龙自囚鱼窍峡,被青泥河下游的一块八卦石锁在此地。
后来被陈国武平人虞上卿在此地担任太守之时,碎了八卦石。
但黄龙并未就此离去,而是散道中土,这才有了如今中土王朝,即便排名末尾,却依旧与其他大王朝叫板的底气。
那枚八卦石,当年一分为八,去向不明。
返回迟暮峰时,又是深夜了。
登山路上,有个刚刚返回的家伙讪笑着等在路边。
刘景浊看了百节一眼,冷笑道:“不躲了?”
百节讪笑着说道:“殿下,不是躲,我是怕吓到你。”
刘景浊面露疑惑神色,“那我看看你怎么吓我。”
百节叹息一声,一股脑儿往地上丢了一大堆还是毛坯的乾坤玉。
“喏,你看,我花了一千枚泉儿,开出来这么些乾坤玉呢。我都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给我的。”
刘景浊没忍住咽下一口唾沫,轻声询问道:“你是怕有人拿这个算计什么?”
百节赶忙点头,“这个……这个怎么说呢,还是过些日子咱们一起去一趟南山附近那处洞天福地,殿下看看就知道了。”
刘景浊干脆一屁股坐在了路边大石头上,摘下酒葫芦灌了一口酒,笑着说道:“行了,哪怕一块儿都没开出来也不会怪你的。正好你回来,得安排点儿事情给你做。”
百节这才放心,也坐在路边,问道:“那殿下吩咐。”
刘景浊便说道:“我打算把游江国那座万象湖搬到中土,就是纯帮忙,你这几年四处晃悠,在中土境内有无什么觉得不错的地方?不能离青椋山太久,最好不在景炀境内。不着急,两三年内能确定就行了。”
百节点点头,又问道:“顾剑仙那边儿,真不去看看?”
话音刚落,两人忽然齐齐转头看向山下。
百节便说道:“鹿县令自降一级,成了六品校尉,从军西征去了,这是新上任的县令。”
刘景浊抿了一口酒,轻声道:“我现在就是个平民百姓,他堂堂五品县令,找我作甚?”
百节立马儿就明白了,一个瞬身落在山脚下,客客气气抱拳,笑问道:“杨县令怎么来了,真是稀客啊!”
那位县令重重抱拳,却不是朝着百节,而是对着迟暮峰。
“殿下,长安那边传来的加急密信,太皇太后请殿下回宫一趟。”
言语一顿,这位县令又说道:“太皇太后说,老婆子不行了,臭小子能不能回来让我看看?把媳妇儿跟徒弟都带上。”
百节扭头儿往半山腰看去,可山上还哪儿有殿下身影。
迟暮峰后山,百草园里养着的两头驼鹿大半夜的被叫了出来,拉起了停在渡口的画舫。
白小豆背好了青白,姜柚背起了独木舟,跟着师傅师娘站在船头。
刘景浊抿了一口酒,轻声道:“当年在安南那一仗,我受了重伤,差点就小命不保。后来我才知道,是她瞒着我娘找了炼气士来给我医治的。她就是怕我抢走赵氏天下,再没有别的坏心思。我见不得她也不是因为她对我不好,就是因为她让我娘跪在了雪地里很久,我生气。”
刘景浊一直在呢喃,说几句就要喝一口酒。
白小豆拉着姜柚去了后边儿,姜柚还没闹明白咋回事,就是觉得师傅好像不对劲。
“师姐,师傅怎么啦?”
白小豆低下头,轻声道:“可能是太奶奶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