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浊拦也不拦,顾衣珏更是懒得多看一眼。
果不其然,那位阎城主三道分身都飞出去几十里地了,忽然就于半空中跌落,整个人四分五裂,成了一块块碎肉。
徐娇娇咽下一口唾沫,她抬头看了看半空中肉眼极难察觉的丝线,丝线上有一滴滴血珠正在垂落。
就这么轻而易举便斩了炼虚?连一声哀嚎都没有,这就是登楼剑修吗?
顾衣珏低下头,微笑道:“先等等,不差这一会儿了。”
丘横不死可以,丘枞不死,不行。
只是他有些不解,刘景浊为什么压下来一身煞气,收回了身上雷霆火焰呢?
刘景浊已经到了太子身边,那位太子殿下,此刻早已汗流浃背。
“刘景浊,我是贵霜太子,你敢杀我就是要景炀与贵霜开战!”
刘景浊只看了他一眼,“我不杀你。”
顾衣珏微笑道:“我杀。”
丘柘苦笑一声,开口道:“刘先生能否手下留情?要是非要动手,我也只能喊来我师傅了。无论如何,这是我亲哥。”
刘景浊淡然道:“那就先不杀,等你把人喊来,现在就喊。”
说着已经走到了最高位,屈合也好帕糯与帕家夫妇也罢,都退到了下方。
刘景浊转身落座,看了下方一眼,讥讽一笑,说道:“你们都可以喊人,给你们半个时辰,最好把人喊来。合道也好,开天门也罢,都可以喊,能叫多少人来就叫多少人,用尽你们浑身解数吧。”
丘柘无奈一笑,歉意道:“日后丘柘修炼有成,会到归墟杀妖赔罪。”
说完之后,丘柘抬手捏碎一道玉简。
几乎就是一瞬间,一道金色光芒划破天幕,重重落在了城主府。
来者是个身披破烂袈裟的中年僧人,手里还提着个大鸡爪子。
落地之后,邋遢和尚本来想着耍个帅,结果忽的感觉背后凉嗖嗖。硬着头皮转头一看,好家伙,登楼剑修。
他瞪眼看向丘柘,刚要破口大骂,结果冷不丁瞧见高座之上,有个神色冰冷的青年人。
这位路痴大师险些就是一个踉跄。
他二话不说走去丘柘那边,一手拎起丘柘,一手拎起徐娇娇。
路痴冲着刘景浊干笑一声,问道:“那个啥!这俩人我能带走吗?”
其实路痴出现之时,刘景浊就认出来是谁了,就是没想到他当了和尚。
还不错,也破境登楼了。
刘景浊点了点头,轻声道:“可以走,但你酒钱什么时候还我?”
路痴一愣,讪笑道:“见秋老弟,咱们兄弟之间,至于这么客气吗?再说你看我现在就是个穷和尚,真没钱啊!”
“那你还准备回去吗?”
和尚一下子变了气势,“当然回去,当了和尚了,但我六根不净。”
刘景浊这才有了个笑脸,轻声道:“那就行,你可以走了。”
路痴和尚如蒙大赦,拎着两人一溜烟儿就跑了,一个眨眼跑出去几百里地,这才落下身形,长舒一口气。
他扭头看向丘柘,越看越气,没忍住照着起后背就是一脚。
“有你这么坑师傅的?憋着让你师傅提前圆寂吗?”
徐娇娇总觉得有些混乱,她满脸疑惑,问道:“路痴大师,你是登楼,他是神游而已,你怕他?”
路痴呵呵一笑,是苦笑。
“你以为我是谁啊?要不然你们去拒妖岛问问,愣头青谁不怕?三言两语说不清就要砍你,你受得了?”
不过路痴也有些疑惑,这是跌境了?好家伙,跳崖吧?一跌就三境?
路痴走了,刘景浊转头看了看帕糯,冷冷开口,问道:“能喊来人吗?能喊来就抓紧,就给你们半个时辰而已。”
屈合苦笑一声,轻声道:“一命抵一命,也不行吗?”
哪成想帕糯一把推开屈合,迈步走上前,冷声道:“这是要仗着身份欺负人吗?还等什么,我能找来什么人?要拿我的命拿去就好了,要是个男人,别伤我师傅与爹娘。”
刘景浊冷眼看去,“当年夺人肉身之时,怎的不说这话呢?现在没法子了,当个好人?”
他冷笑一声,摘下酒葫芦灌了一口酒,淡然道:“更何况,你找不来人,别人就找不来了?是不是啊,太子殿下?你这一手布局,尽得真传啊,我是一眼就看了出来。”
此时此刻,摩陀罗城那边,有个年轻僧人出关。
刘景浊轻声道:“能知道我到了婆娑洲的,想必除了大先生,再无旁人了吧?”
“那你就想多了,你说在场众人都太过自以为是,你何尝不是呢?”
顾衣珏猛的转头,周遭本命剑所布设的蛛丝,竟然一根根接连断裂。
有个中年人僧人已经站在了大席之中的主路。
僧人微微一笑,“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