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百年时间都没法儿用自个儿的真名,我只想问问你们,我哪里得罪你们了吗?为什么非得害我?”
说着说着,泪水便翻涌出来。
“我不想当什么仙人,我就想照顾我爹娘,可直到他们死了,我都没能在他们床前尽孝,你们拿什么赔我?!”
顾衣珏轻轻抬手搭在金月冉肩头,轻声道:“拿命吧,反正这趟来,我就是杀人来的。”
上方一张桌前,久久未曾开口的丘柘狂灌一口酒,苦涩开口:“大哥,都是兄弟,何至于如此?”
下方大席之中,有个老者缓缓起身,只往出走了几步,已经成了个肥硕青年。
那会儿由打城外赶来的登楼修士,也飘飘然落在了大皇子丘横身旁。
这位年近四十的贵霜大皇子笑着开口:“老四,你太单纯。老头子快不行了,皇位就在那里摆着,我当然得争一争。但只争皇位吗?与老二一样,我也不希望头顶还有人在啊!”
顿了顿,丘横笑着说道:“在我出现之前,今日发生的一切都已经刻在了镜花石,坑害戍边人的邸报很快就会九洲开花的,届时摩珂院,就要坏在努柲这颗老鼠屎上面喽。”
努柲又忘阎钬嘴里喂进一枚丹药,忽然之间转过头,硬是把顾衣珏的本命剑逼退十几丈。
“我并不觉得我有什么错。王朝夺疆土,炼气士夺机缘,凡人求富贵,与我求所爱之人长生,并无什么区别。大皇子如此设局,辛辛苦苦十几年得有了吧?事到如今,那就比比拳头大小吧。”
转过头,努柲看向顾衣珏,“这位剑仙只是路见不平?”
顾衣珏刚要开口,却瞧见了刘景浊缓缓起身。
姚放牛二话不说,随后起身,姜柚自然也没继续坐着了。
顾衣珏赶忙抬手散发一道剑气,将真正的金月冉护在手底下。姚放牛也差不多,丢给了姜柚一道护身符,随手就丢了一件仙宝。
大席之中,境界低微的炼气士早在那个一身苍青长衫的青年人走出第一步时就晕了过去。四散去往别处的山水神灵一个个的都心肝儿打颤,压根儿不敢看向那个青年人他好像天生就是自己这类人的克星。
唯独那那个蓝鸟河婆,还颤颤巍巍站在原地。
她苦笑一声,原来这才是个真正大人物啊!自己当时还自作多情,想着救人家呢。
徐娇娇忽然一怔,转过头沉声道:“他是那个卖符箓的老人,不会错。”
屈合没忍住咽下一口唾沫,这是杀了多少人啊!
刘景浊微微一笑,询问道:“所以我在水府之时,你那自言自语是说给别人听的?”
蓝鸟河婆点点头,轻声道:“那会儿人刚走,我着实是被坑怕了。”
刘景浊也点了点头,开口道:“所以夺了金姑娘肉身的事儿,你算是参与了,但不知情是吧?无事,今日能抱着必死之心来,已经赎罪了。”
说完之后,刘景浊迈开步子,一瞬间便到了陶景盛身边。
青年人对着双手仍旧捏着包子的老人一抱拳,轻声道:“别失望,王全有靠山的,所有戍边之人都有靠山,那座有桃林有铁牌的拒妖岛,就是他们的靠山。”
努柲皱起眉头,沉声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刘景浊转过身,缓缓抬头。
与此同时,两道剑光由打城中宅子里拔地而起,直冲天幕。
剑光落下之时,已然变作一条自天幕倾泻而下的剑气瀑布。
剑光捣烂了半座城主府,随后两道剑光迅速飞来,自行回到刘景浊背后。
青年人再不压制一身煞气,都从露台观憋到了现在了。
“我是中土人氏,生在拒妖岛,叫做刘见秋。”
话音刚落,努柲怒道:“住手!”
可一道剑光已然划过阎钬头颅,直截了当将其戳爆了。
刘景浊扭了扭脖子,神情冰冷。
“来婆娑洲,杀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