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龙丘棠溪讲了那个故事,姜柚就没觉得不吃肉是个多大不了的事儿。
走去隔壁宅子的路上,姚放牛轻声道:“你说过的事情,我没传信回去。等到青椋山开山典礼过后,我回乞儿峰跟那帮老东西吵架。总而言之,你放心,等你到拒妖岛时,破烂山在拒妖岛所有产业尽数归你调遣。”
刘景浊点点头,开口道:“感谢的话就不说了,要是实在吵不赢,你就说这桩生意虽然不一定赚钱,但一定不会亏钱。要是还说不通,那我当一回坏人就是了,强抢即可。”
姚放牛笑道:“放宽心,能跟我师傅尿到一个壶里去的人,嘴上可能损点儿,但绝不是不知大义的人。”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王家正门。
在路人诧异眼神之下,两人迈步走进了宅子。
走到院子里,刘景浊与姚放牛各自取出三炷香。
姚放牛率先开口:“王老哥,我姚放牛虽然没你那么猛,但早晚还要去拒妖岛以南浪一回的。今日来此,只是告诉你一句,我来给你讨说法儿来了。”
刘景浊弯腰将香插在院子里,又取出一沓儿纸钱,一张纸烧了起来。
“王老哥,刘见秋答应你要来象城,现在我来了。当年没告诉你,我本名其实叫做刘景浊,但这趟我是以刘见秋身份来的。”
姚放牛咧嘴一笑,这才是我姚放牛的兄弟嘛!
烟火不大,但很暖。
烧完手中纸钱,城外正好有声音传来,该是迎亲队伍回来了。
青年人缓缓起身,又摘下酒葫芦往地上倒了许多酒水。
“抱歉,相逢酒喝完了,这是我家乡酒水,白簿。”
自个儿又喝了一口酒,刘景浊轻声道:“我不是来给你讨说法儿要公道的,我就是杀几个人。中土刘景浊也好,刘见秋也罢,与王全,与徐老山主,与龙丘阔一样,只是戍边人。”
说罢便起身离去,走出去时,顾衣珏已经与姜柚在等了。
城主府大门口,热闹非凡。
都快到了,顾衣珏忽然扭头儿看向姚放牛,轻声道:“姚老弟,咱不能空手啊!”
姚放牛一脸无所谓,随手取出一枚剑丸,灵宝品质。
顾衣珏瞪大了眼珠子,传音说道:“要不要这么大方?这不是喂狗吗?”
姚放牛满脸无所谓,传音道:“小物件儿,几十枚泉儿就买的到。再说了,走的时候我还得拿回去。”
刘景浊传音道:“行了行了,你看看那些个手持请柬的宾客,好像是有分三六九等的。”
顾衣珏笑道:“我问了,我这请柬是二等贵宾,咱们属于娘家人。宴会是这样,如摩珂院、贵霜王朝,那都是坐在最里边儿的,下来就是附近山水神灵,有一桌。再然后就是主家与娘家,娘家人坐在右侧,分三等,咱们不算最后,但也不靠前。”
说话时已经到了门口,顾衣珏拿出一张请柬,带了三个,门口迎客的中年人脸上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喜的。
但顾衣珏冷冷看去,随手丢出剑丸,淡然道:“狗眼看人低!”
一枚灵宝品质的剑丸,迎客中年人态度当即一个大转弯,赶忙弯下腰,讪笑道:“不敢不敢,不知贵客名姓,来自何处啊?我这边儿得喝礼的。”
顾衣珏冷声道:“中土湫栳山,丘侬。”
中年人许是没听过湫栳山,所以没多少惊讶,只是大声喊道:“中土湫栳山丘侬公子,贺礼兵丸一枚,灵宝品秩。”
门外没人注意,但门里却有心人常在的。
有人老远看了一眼,赶忙跑去束春台那位屈掌律前询问。
然后就有人小步跑来,说是请柬给错了,丘公子一行上方落座。
顾衣珏笑着传音:“湫栳山还是唬人啊!”
刘景浊微微一笑,传音答复:“要是他们知道破烂山姚大宗主亲身至此,怕是得把努柲都要赶下首位喽。”
拜堂时辰未到,但下方多数人已经落座。唯独这地方,现在只坐了刘景浊四人。
往外不远处,有一长桌,算是分开了这“大客”与寻常“小客”,那桌坐的正是附近山神与河婆。
长桌末尾,蓝鸟河那位河婆娘娘早就注意到了刘景浊,那叫一脸的不敢置信。
怎的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会坐在那里啊?那可是摩珂院掌律与皇家坐的地方。
她身上带着真正的金月冉,但金月冉不敢露头儿,所以蓝鸟河河婆压根儿不知道,那四人一桌,就是金月冉所说的好人。
刘景浊也扭头儿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
眼看吉时已近,新郎却是站在一处牌位前,恭恭敬敬上香。
阎钬为自己娘亲点了三炷香,嘴角微微一挑,轻声道:“娘,你看好吧,谁是棋子谁是棋手马上就要见分晓了。你要睁大眼睛,好好看看那个为了拔高自身境界,狠心害你的人,会是什么下场。”
至于孩子,谁说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