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青年眯起眼,中年掌柜与那小厮,早就跑的没影儿了。
“这是玉竹洲,不是中土。”
刘景浊点点头,“晓得。”
白衣青年心神一紧,眼前那道黑衣,已然站在他身后,五指紧紧扣着他头颅。
刘景浊叹息道:“就你,还想让我拔剑?”
轰隆一声巨响,白衣青年被一把按入地下,酒铺应声倒塌。
刘景浊拍了拍手,撇嘴道:“去喊人,换个能打的来,你这豆腐脑揉着屁捏成的境界,一拳都挨不住,装什么大尾巴狼?”
一袭黑衣去往客栈那边儿,收回两道符箓,退房。
那座白天不开门的群芳楼,两位花仙子也被这动静儿引出来了。
一身粉衣的宝相仙子笑着说道:“看来邸报上也不全是胡说八道,一拳就砸没了神游境界半条命,手中还有仙剑,对上你,怕也弱不到哪儿去。”
忘忧仙子揉了揉眉心,叹息道:“种花人我们找了这么久了都没音讯,他刘景浊甲子内怎么可能找到的?如今咱们想要不去倚靠外人,唯有龙丘洒洒帮兰夫人续命了。可……”
神鹿洲龙丘晾,那是何等人物?让她女儿以本源浇灌,想想也就算了,真要做起来,都不用人家自个儿来百花山庄。
黄衣女子开口道:“簪雪城那边儿,真就缺一颗心?簪雪城那狗东西,可是正儿八经的淫贼,别不是憋着把杨念筝带回去做小妾吧?”
宝相摇摇头,轻声道:“我觉得没这么简单。”
顿了顿,宝相又说道:“丫头,听我一句,既然人在花都,那咱们就雪中送炭。再者,这些年对西花王朝不管不问的,真让人家觉得我们百花山庄没有管西花王朝的能力了。”
黄衣女子笑道:“不然我干什么来了?哪怕他刘景浊没来,这事儿我也要管,杨斛找过百花山庄了。”
一袭黑衣恢复本来面目返回姜府,正好碰上吃晌午饭。
好嘛!院子里杂草都拔光了,听声音就热闹,估计姜念缶与姜念钟的家眷都已经被杨斛送来了。
要是不送来,晚上见面就宰了。生意归生意,说话不算数可不行。
果然,走去后院儿时,两对夫妻,一男一女两个孩子,还有个老人,正坐在院里亭中吃饭。
姜戈老远就瞧见了刘景浊,老人家赶忙招呼着一大家子人迎了过来。
眼瞅着就要下跪,刘景浊黑着脸,以灵气拖起一群人,不过还是让两个孩子跪下了。
刘景浊气笑道:“姜老伯,这样就是赶我走了。”
姜柚嗖一声跑来,不过没着急插话。
跪是没跪成,但姜念缶还是往前走了几步,重重抱拳,沉声道:“多谢椋王殿下搭救,先前救了我爹跟我妹妹,现在又救了我们两家人,姜某真不知道如何答谢殿下。”
刘景浊走过去笑着托起姜念缶,轻声道:“姜兄,我已经被贬谪为庶民,可千万别叫殿下了。”
免不了的一阵寒暄,刘景浊见过了兄弟俩内眷,这才去看两个孩子。
各自给了个见面礼,不值钱,两道自个儿画的平安符而已。
好不容易聊完了,刘景浊这才有空瞪了姜柚一眼。
死丫头,我不在,就一点儿礼数都没有了?吃饭呢你不出来?等着谁去请你呢?
姜柚咧嘴一笑,跑过来挽住刘景浊胳膊,压低声音问道:“师傅骗不了我,你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明个儿我想出去逛逛。”
刘景浊面露惊讶神色,是真的惊讶。
这丫头是怎么看出来,本体其实并不在屋中的?
少女咧嘴一笑,轻声道:“感觉嘛!再说了,山水桥不见了呀!”
后院儿被姜戈清理出来让师徒二人居住,入夜之后,姜戈提着酒来了后院儿,刘景浊便与老者坐在雪中饮酒。
儿子一回来,姜戈整个人精气神都足了几分。
黑衣青年抿了一口酒,轻声道:“本来想着在这儿过年的,不过有些事情比较着急,我怕是至多能待一月。不过走之前,我会把事儿做完,三五年内,我应该会派人送杨念筝回来,所以老伯你得想办法更上一层楼,身体得顾好。”
姜戈笑了笑,轻声道:“皇帝的旨意到了,老大领兵十万戍边北疆,老二驻守南疆,我领一个上柱国头衔儿,在家养老。”
这是刘景浊跟杨斛商量好的,所以刘景浊说道:“跟杨斛的约定是,三年之后他们都会返回花都的。”
老人家猛然眼眶泛红,“三成本源真火,我……我拿什么回报?”
刘景浊只是笑着说:“以后有姜老伯帮忙的,别着急啊!再者说,我不信杨斛,姜老伯高兴之余,要想好另一条退路,尽量拖延几天,不要过早让他们走。”
姜戈眉头一皱,忽的苦笑着抿了一口酒。
城外杨氏祖地,有个一身青衫背木剑的青年人,站立风雪之中。
片刻之后,有个披着狐裘的青年人被人带着,瞬身至此。
刘景浊转头看了看与杨斛一起的女子,咋舌道:“忘忧仙子就不怕被人发现?”
这次黄衣女子并未头戴幂篱,颇有些惊艳的容颜放在风雪夜里,依旧明晃晃。不过刘景浊只是礼貌性看了一眼而已。
九洲天骄榜排名第七,又是玉竹洲榜首的忘忧,淡然开口:“你眼前这位陛下,可在暗中带着一尊登楼呢。”
刘景浊笑盈盈看向杨斛,就在方才,他察觉到有人在炼化那三道本源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