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走上半山腰,不得不说,这座往西转头就能瞧见大海的山峰,风是真大,怪不得叫餐风,风就能喝饱了。
少年人领着师徒二人走上一处茅屋小院儿,院中石桌上放置一方沉香木茶盘,少年人煮水泡茶,有些生疏。
姜柚实在是看不下去,干脆过去将甘吉按到椅子上,自个儿煮茶。
高低也是大家闺秀,虽然……不太看得出,但这些事儿,姜柚半点儿不陌生。
刘景浊落座之后,瞧了瞧茶盘上的图案,有些诧异。
甘吉咧嘴笑道:“这是我拜师礼物,是我养父一辈子最值钱的物件儿了。”
刘景浊点了点头,心头升起一道剑光,打散了自身被茶盘牵引起的念头。
木兰树下,神人问答?
真不是他刘景浊亵渎道经,而是方才这两本道经牵动自身心念之时,刘景浊分明瞧见了一幅一闪而过的春宫图。
刘景浊放开神识,很快便找寻到了南宫妙妙闭关之处。
也顾不得旁的的,刘景浊以心声开口:“南宫道长,恕刘某无礼,这个关,怕是不能再继续了。”
清冷女冠缓缓睁眼,无喜无悲,也无不悦神色,只是一个瞬身到了院中。
刘景浊起身抱拳,笑道:“路过露台观,这丫头非要来看道长,老是说很喜欢道长,我便带着她冒昧登山了。”
南宫妙妙居然笑了笑,冲着姜柚说道:“你是惦记着一顿肉吧?晚些时候我亲自下厨,不过,得麻烦你与甘吉去一趟山下小镇,买些肉食来。”
姜柚一笑,桃花盛开。
少女笑着说道:“不麻烦不麻烦,吃肉嫌买肉麻烦,哪儿有这样的事儿呀!”
少女走去甘吉那边儿,“带路,买肉去。”
甘吉就这么被半推着往山下走去,刘景浊气笑着又给这丫头记下一笔帐。
南宫妙妙缓缓落座,也不知怎的,这次再见这对师徒,她由衷的开心。
女冠笑道:“刘公子破境真快,年前还是元婴,这才五月底,已然神游了。”
刘景浊想着摆手,“机缘巧合而已。”
正想着呢,所见画面要怎么跟她说?难不成真说茶盘之中有着一幅春宫图?真要这么说,姜柚这炖肉想也不要想了。
想来想去,刘景浊只得先问道:“道长闭关,是因为茶盘之中的两卷经?”
南宫妙妙颇为诧异,“刘公子居然知道这两卷经?还看得出来经书就在茶盘之中?”
刘景浊心说我看到的可远不止这些。
青年人说道:“修行中人,多多少少与道沾些边儿,看到这木兰树下神人问答时便联想到了。”
话锋一转,刘景浊轻声道:“只不过,我看这道经的确是失传的两卷,但其中,好像另有隐情啊!”
再是道士,也是女子,闭关悟道之时所瞧见的某些画面,听到的某些声音,南宫妙妙是决计说不出口的。只不过,刘景浊如此发问,难不成他也瞧出来了些什么?
“刘公子有何见解?”
刘景浊下意识喝了一口酒,真不知道怎么说,只好轻声道:“我看这茶盘有些怪异,道长还是不要着急参悟,等好好研究一番,再做定夺。”
顿了顿,刘景浊问道:“道长于符箓一道?”
南宫妙妙摇摇头,“一知半解而已,画些寻常符箓尚可。刘公子若是有什么手段,也正好帮贫道一个小忙。”
刘景浊笑着点了点头,抬手以雷霆火焰,刻画一道压胜符箓,将那雷火符箓拓印在了茶盘之上。
“南宫道长若是愿意相信我,最好是拿着这茶盘去一趟中土楼观道,真人就在南山,我可以写手书一封,道长拿着……”
刘景浊忽的眉头皱起,沉声道:“道长这是何意?”
此时此刻,南宫妙妙手持一柄拂尘,指着刘景浊眉心,狂喘粗气。
女冠柳眉倒竖,因为她脑海中,一幅画面始终挥之不去,运转清心咒也无济于事。
一幅画卷,画中唯有二人,其中一人便是她自己。
刘景浊微微眯眼,沉声道:“道长?”
南宫妙妙瞬间收回拂尘,转过身去,依旧喘息不止。
好似脑海之中那幅画卷中的自己正在经历什么,她本体同样在经历什么。且那幅画面,任由她如何用尽浑身解数,都难以将其驱散,更何况这会儿,她也再无力驱散了。
南宫妙妙沉声道:“刘公子稍坐,有些事,去去就来。”
女冠一个瞬身离去,回了露台观,径直钻入一处寒潭之中。
女冠盘坐寒潭之中,可刺骨寒水,却依旧压不住那幅画面。
足足过去半个时辰,南宫妙妙一声闷哼,整个人瘫软下来,仰在池边,面若桃花,目光涣散。
几息之后,南宫妙妙神色便比这寒潭还要冷冽了。
蒸干道袍,女冠瞬身返回餐风山。
再瞧见那个胡子拉碴的青年人,南宫妙妙眼神极为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