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金乌蛋忽然碎裂,可破碎蛋壳之中,什么都没有。
刘景浊瞪大了眼珠子,因为白小喵身上,凭空出现一尊虚影,正是那蛋壳之中没有的金乌。
那金乌虚影口吐人言:“都是缘法,你在小巷之中的星星善意,让你今日能有喘息之机会,但我也只能撑十九天,最多了。到时候是死是活,还是得看缘法。”
话音刚落,金乌虚影瞬间消散,白小喵眉心之处,多了一道竖痕,剑伤一般。
外界,陈文佳沉声道:“再不做决定,谁都跑不了,我师傅那边儿,面对的是两尊合道巅峰!”
刘景浊一个挥手,将二人收入长风神通之中,瞬移返回大坑底部那洞穴之中。
与此同时,一杆镔铁棍狠狠落下。
撤去长风,高图生拍了拍胸脯,可等他瞧见那空荡荡的金乌蛋,心也跟着碎了。
“刘景浊!你他娘的别把金乌蛋敲开煎着吃了吧?”
刘景浊面沉似水,沉声道:“洞穴之中一众物件儿,不许动。咱们可以苟延残喘十九天。”
正好可以炼剑结束之时,可……有什么用?
陈前辈那边儿,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的。
陈文佳看了一眼刘景浊青衫本体,便没打算入内。而高图生瞧见里边儿还有一个刘景浊之后,不敢置信道:“牲口,你以一道分身,神游打炼虚?”
刘景浊没有说话,只是走到洞穴口子,朝着那具恢复原本大小的神鸦尸身一拜。
“我可能暂时做不到让它留在此地,但日后我定能让他重返此地。”
陈文佳询问道:“刘景浊,我师傅说的能活命,但会让你违背初心的手段,到底是什么?”
刘景浊转过身,轻声道:“十九天后,自会告诉你们。”
刘景浊走去姜柚身边,按住少女脑袋,笑道:“当然不是因为你才走不了啊,是当师傅的有些自作聪明了,反而被人算计。至于白小喵,当然还是白小喵了。”
姜柚努着嘴,轻声道:“可我不想你做不想做的事儿。”
年轻人一笑,分给陈文佳与高图生各自一壶酒,自个儿则是重新拿出来了酒葫芦。
“傻丫头,人这一生,哪儿能只做自己喜欢的事儿?哪怕你我都是炼气士,也没法子做到的。”
就像做生意的,总归要有个好酒量。有时候你不想喝,但能不喝吗?
人生不如意之事,极多。
………
朝天宗主山,朝天山,两道身影站立山巅。
一位少宗主,一位,大先生。
刘景浊料想有误,那大先生,并非是在那座神霄天被张五味打爆,只神魂逃离的人。
当然了,若他得见大先生真容,自然会知道所谓大先生,到底是谁。他见过不止一次,甚至交集不算少。
那位身着儒衫,活像个读书人的大先生,笑着问苏箓:“千辛万苦送你来到九洲,你就为了报守门人的一剑之仇,就要三番五次放走刘景浊?苏箓啊,我念当年旧情,放走了苏崮母子。你就不能也为我着想?再说了,刘景浊毕竟只是守门人之后,不是当年朝着星河出剑的那人。”
话都说到了这里,苏箓便笑着说道:“大先生放走我弟弟,是因为我我爹把他保护的很好,从小到大冷落他,让他不知山中事。这与我们之间的交情无关吧?”
儒衫老者背着手,微微一笑:“可龙丘棠溪不是水神。她身怀水神真意,是因为龙丘晾在她出生之时,强取人间那最后一道凝而不散的水神真意,放在了她身上而已。那柄剑之所以认龙丘棠溪为主,也只是因为她身上的真意。”
苏箓有些倔犟道:“不管是不是,我觉得是。”
两人之间的谈话,似乎陷入了僵局之中。
有个粉衣青年讪笑着出现,轻声道:“大先生,那金乌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只猫才是真正金乌?”
大先生也给自己与苏箓各自一个台阶,接话道:“想必是刘顾舟的手笔了。”
粉衣青年又问:“这么一来,他只需蜷缩在那处洞穴之中,等陈桨打杀了那两头畜牲之后,便能全身而退?”
大先生一笑:“我也没打算杀他,只是想让刘景浊亲手掀翻某处山巅棋盘,是刘顾舟所谓的以死布设的棋局。因为他刘景浊只能做一件自己下定决心不会去做的事情。跟你们不一样,有些人做了违背自己初心的事儿,一辈子都难以释怀的。”
当爹的以死请天下人入局,当儿子的为了活命,亲手掀翻那盘棋。
杀人还不容易?
刘顾舟断我天朝半数气运,我便诛你守门人一脉的心。
儒衫老者笑盈盈看向北边儿,略有些春风得意模样。
我就是要让你刘景浊在那道棋盘落在下风,我就是要让你刘景浊日后哪怕再次违背初心,甘愿当那人皇之后,也难以聚拢人间之心。
因为啊!拳头大的人,对你刘景浊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