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青衫,背八棱铁剑,腰悬酒葫芦,头别青玉簪。
像是个读书人,却又像是个江湖人,又或是两不像。
刘景浊微微一笑,接过木剑山水桥,背在了身后,然后解下酒葫芦灌了一口酒。
自打现身云海,刘景浊便只说了一句话。
可苏崮那边儿,一柄飞剑就抵在眉心,他也大气不敢出,生怕说错一个字或是语气不好,命就没了。
沉默良久,苏崮开口道:“果然是山外青山楼外楼,能人背后有能人啊!”
刘景浊这才开口:“你看的不错,我的确只是元婴修士而已。”
苏崮讪笑一声,“赤亭兄,都这份儿上了,就别诳我了,元婴境界,能分身?”
刘景浊轻声道:“那是一道符箓替身,符箓本身品秩极高,除非是对魂魄钻研极深,否则炼虚之下是瞧不出的。”
苏崮点点头,眉心飞剑尚未撤去,元婴剑修、归元气巅峰,自个儿这个神游境界,若是没给人得了先手,当然是不惧他,可如今这个场面,不怂不行了。
苏崮取出一枚乾坤玉,微笑道:“赤亭兄,全身家当了,三十枚泉儿,能换一条命吗?”
刘景浊接过乾坤玉,一边儿灌酒一边儿收起乾坤玉,酒下肚肠,这才微笑道:“我说怎么三座水府,除却那衣裳鞋子簪子,别的值钱玩意儿一个没有呢。苏兄害我冒险,却又无所得,你说三十枚泉儿,够吗?”
瞧着言语和善,可苏崮又不瞎,眼前青衫那一身杀意,可半点儿不假啊!
苏崮二话不说又掏出一个布袋子,沉声道:“最后家底了,那四样东西,关乎我大道,能不能不给?”
刘景浊眯眼一笑,接过布袋子后才数说道:“你说呢?意思是苏兄一个神游修士,看不上我个小小元婴?”
说话间,苏崮眉头血水直流,那柄飞剑,剑尖已然没入其眉心之中。
刘景浊微笑道:“欲泉岛,是那龙女所在之处?这四样东西,是为求得白水洞天这最大机缘吧?苏兄还真可以啊,憋着拐走龙女?”
苏崮微笑道:“赤亭兄,换一身衣裳,你也还是个道士啊!总不至于贪恋女色吧?”
刘景浊撇撇嘴,“假道士啊!”
刘景浊缓缓抬起头,笑道:“传讯一事,不要想了,做不到的。”
苏崮眉头缓缓皱起,是做不到了,方圆几丈已然仿佛跟外界剥离,不在人间了。所有的灵气、神念、甚至以损耗魂魄为代价去用祖师堂魂灯传讯,都做不到。
狗日的剑修!
随随便便钓个替死鬼而已,也是点儿背啊!
刘景浊转头看了一眼小云梦方向,轻声道:“他们暂时还没有发现手里的武夫,只是符箓替身,所以苏兄还可以想想办法,给我一个留你命的理由。可以搬出师门来,吓到了我,可能我就放你走了。”
苏箓抬手碰了碰飞剑,娘的,都给我开天眼了,还不断的以剑气消磨我体内灵气,这趟出门儿翻了车,代价有些大啊!
主要是这自称刘赤亭的家伙,实在是太能装蒜了,先前自个儿也就只看出他武夫身份,后来才瞧出来了其炼气士身份。本以为元婴境界已经是个头儿了,毕竟炼气士武道双修,进境不会快,他才多大?
没成想,这家伙居然还他娘的是个剑修!
刘景浊微微一笑,飞剑同时又没入一寸。
“苏兄,想好了?”
苏崮咧嘴一笑,开口道:“那四样东西,确实是找寻龙女的信物,赤亭兄若是想要,我给你便是了,传闻那西海龙女,貌若天仙啊!”
刘景浊抿了一口酒,眯眼微笑道:“我劝苏兄还是说点儿靠谱儿的,壁如怎么在白水城皮货铺子得知这四样东西的,又壁如,小云梦那头老蛟与三条大渠渠主的过家家,是不是鸿胜山早就知晓,只是懒得搭理。又或是,苏兄可以搬出一个能吓得住我的名号儿来。”
苏崮微笑道:“看来赤亭兄,所知不少啊!我呀,猎杀狐妖,一来二去的,与皮货铺子那人就熟了,套话而已,一些零碎言语,连在一起就是线索了。然后我到小云梦,与那老蛟谈一桩生意,这不就行了。至于老蛟谋划,想必赤亭兄这会儿听的见吧?我就不多说了。”
当然听得到,只不过鸿胜山对于此事如何看待,刘景浊就不得而知了。
此时一道符箓替身就在那老蛟龙椅不远处,四人言语,听得极其清楚。
呵!水浅王八多,一个堪堪神游境界的老蛟,居然想着聚拢半座小天地的水运,以此要挟鸿胜山,让他们自立山头儿。
境界太低,想要做到聚拢气运,要以修行武道的人为灯油点灯才行。
这也是为什么需要武夫的原因了。
忽然听到一句话,云海中的刘景浊眼神也古怪了起来。
刘景浊没忍住笑出了声,看向苏崮,眼神怜悯。
“你算来算去,就没算到,那老蛟也是在算计你吗?拿着四样假货去欲泉岛,你有命回来?”
苏崮瞬间皱眉:“假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