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哽咽着说:“你刘景浊永远这样!只要不是好事,你永远都不说!以前这样,现在还是这样!我是那种只能同享福不能共患难的人吗?”
一番话说的刘景浊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不该解释。
顾衣珏真不是有意看他们二人,只是大过年的想去那片湖泊走一走而已。结果无意间瞧见这一幕,他简直服了这山主老爷了。
顾衣珏没忍住传音道:“祖宗,还不追,等菜呢?”
刘景浊后知后觉,赶忙迈开步子狂奔跟了上去。
好像感情一事,每个旁观者都可以是此道圣人。
说起来是天下第一,做起来,和当局者一样,无能为力。
顾衣珏拍了拍脑袋,心说我总以为你刘景浊是情场高手呢!结果呢,原来只是个愣头青。
说不好这位都快奔二十七的山主,或许还是个雏儿呢。
我顾衣珏好歹也是喝过花酒的人,这点儿,我比你刘景浊强的多。
神鹿洲迷离滩那个朦胧台,心驰神往啊!啥时候能去逛一逛呢。
踩着风尖儿去往那边无名湖泊的路上,顾衣珏冷不丁想起年轻时候一桩往事。
是与他关系极好的朋友,家里养着一个,外边儿还有几个。关键是那几个还都互相不知道,一顿饭吃完,送走这个,另一个马上就来了,时间安排可谓是一绝。
不过后来,顾衣珏就不想与他做朋友了。
好在是现在遇到的是刘景浊,瞎子都能看出来,那就是一棵树上吊死的货。
他反问了自己一句:“一棵树上吊死,不好吗?”
想着想着,已经到了那处湖泊。
顾衣珏挥手取出一张桌子,摆上了许多吃食,都是素的。
这位顾大剑仙自言自语道:“吃不下,咋弄呢?哎,算了,留给野鸟吃吧,过年嘛!”
说完之后便晃晃荡荡的走了。
水中有个红衣丫头探出脑袋,吐了一口水,嘟囔道:“有给野鸟吃的,还不如给我吃呢!”
噫!他哪儿知道是给野鸟吃了,还是给我吃了啊?
于是小丫头纵使一跃,站在桌前,左看右看没人,便咧嘴大笑了起来。
嘿嘿嘿,本鱼也过个年,年年有鱼,我就是鱼啊!
正月初一,白小豆拎着一大箩筐的门联,旁边儿袁塑成拿着一大箩筐福字。
小丫头煞有其事道:“福字得倒着贴呢,可千万别搞错了。”
袁塑成哪儿能不晓得,但不说什么,就是跟着小丫头,涂浆糊,扶梯子。
客栈贴满了,还要上山去贴,甭管建好的没建好的,都得贴呢。
走去那个住了客人的宅子,正好瞧见佝偻着身子的中年人走出来。白小豆干干脆脆弯腰一躬,头都能够得着脚尖儿了。
“姬先生过年好!”
姬闻雁笑了笑,伸手取出两个红包,分别递给二人,笑着说道:“你们也过年好。”
走到海棠树下那个小屋,师傅蹲在屋前,师娘坐在树下。
师娘好像有些不开心呢?
白小豆撒丫子跑去师傅那边儿,扯着刘景浊坐去龙丘棠溪身边,然后后退三步,咣当一声跪下,二话不说就磕头。
“师傅师娘过年好!红包拿来。”
龙丘棠溪终于有了个笑脸,不过还是说道:“磕的越响,红包越大!”
白小豆嘿嘿一笑,早有准备。
招呼袁塑成掏出来一只铜锣,白小豆想都没想,使劲扣头。
结果锣没多响,人有些晕乎乎。
刘景浊又好气又好笑,取出早就预备好的红包递过去,轻声道:“我教你铁头功了啊?”
大年初一夜,饭后,陆青儿埋着头走去白小豆身边,轻声道:“小豆豆,对不起啊!”
白小豆长长啊了一声,“对不起什么啊?”
迟暮峰半山腰,路阂师徒挑选了一处宅子住了进去。
满嘴黄牙的中年人坐在门槛上吞云吐雾,少年人拿着一枚河里捡来的石头,正在雕刻些什么。
路阂猛吸一口旱烟,开口道:“塑成,生我的气吗?连白小豆都是炼气士了,你还不是,是不是很着急?”
袁塑成赶忙放下手里东西,站起来笑着说道:“之前真的急,急哭了好几次呢。现在不急了,师傅想教我的时候自然会教我的。”
之所以不急了,是因为现在有事儿干啊!
每天都要花钱,记账,然后每一批到了的东西他都要仔细核对,生怕多花一文冤枉钱,可忙了。
路阂取出一枚漆黑令牌,轻声道:“我是墨家弟子,却没学到多少老祖宗的学问,木匠活儿尚可,打架本事一般。但你师傅有个好处,心细。”
顿了顿,路阂又猛吸一口旱烟,随即开口:“我还是清溪阁开阖峰主,主掌搜集情报,买卖消息。你要是愿意接过这枚令牌,日后就得做青椋山那个最早知道相关消息的人。若是不接,也没事儿,就做个账房先生,管钱。不论你作何选择,今夜我都会传你炼气功法。”
袁塑成笑了笑,双膝跪地,双手接过那枚令牌。
“师傅不是说了,这里是咱们的家吗?我当然选择为咱们的家多做点儿什么。”